后宫发生行刺的事情被严密封锁,除了几个知情人外,其他人并不知晓。
北辽两位皇子被看守在行馆,回去之后一合计,觉得就这样给人扣上刺杀礼朝贵妃的帽子实在有些冤枉,可一时之间,他们又找不到证据把自己摘出这场突如其来的刺杀,毕竟行刺之人是大皇子的妾室,并且被当场抓获。
可就这样坐以待毙也不是办法,于是当天夜里,拓跋延就让人把他们这次出使礼朝的所有人员名单和来历派人尽数呈送入宫。
就算不能用一份人员名单洗脱嫌疑,但至少要让礼朝的皇帝知道他们想要解释的诚意。
让他们没想到的是,北辽的出使者人员名单给宫里送去之后大约一个时辰,宫里居然就下令把刚刚从京西大营调来的兵力撤离了。
谢郬第二天早上醒来,先派人去侍卫宿所问了问苏别鹤的情况。
据回事的太医说,昨晚苏别鹤的情况还是稍微有点凶险的,发了两回高热,抽搐了一回,高瑨知道中毒这种事情,拖得越久越难根治,于是一道圣旨将太医院院正亲自捉了过来。
高瑨在圣旨中直言若苏别鹤不能解毒,太医院院正的位置就直接易主,这么一来,院正哪里敢有丝毫懈怠,夜里亲自看护着,终于将苏别鹤身上的毒性清除干净,剩下的只要慢慢养就好。
北辽行馆外的兵力既然撤掉,那交换质子和俘虏的事情就可以继续谈了,第二天高瑨派人将拓跋阐和拓跋延请入宫。
不过一个晚上,拓跋阐就憔悴得仿佛瘦了五六斤的样子,眼底乌青乌青的,不知是为了自己的妾惹祸还是因为她惨死。
与拓跋阐相比,拓跋延的精神状态就好很多,至少看着不像是夜里没睡着的样子。
拓跋延主动提起,问道:
“昨夜小王与王兄回去之后将使团上下仔细彻查了一遍,实在不知那女刺客的来历,她本是王兄的妾室,已经在王兄身边待了快三年,素来有些刁蛮,但也算本分,不知昨夜怎的突然失去理智。”
拓跋延如是说,边说边观察坐在龙案后面沉如水的高瑨,又说:
“请陛下一定要相信,那刺客绝非我等指使,定是有人在背后搅弄风云,其心可诛。”
昨夜行刺者是北辽大皇子的妾室,被行刺者是礼朝的贵妃娘娘,若礼朝认定是北辽之人指使行刺,那两国之间,又将是好一场生灵涂炭。
“此事仍在调查中,不过那女刺客出自北辽使团是不争的事实,调查的时候还需两位配合。”高瑨说。
拓跋延满口应承:“贵国要怎样配合调查我们定然配合。毕竟我们也很想知道究竟是谁在背后挑拨。”
这件事的处理方式初步统一,高瑨便没有再提,而是与他们说起当年质子之事。
拓跋阐和拓跋延在明泽宫足足待了两个时辰,交换了不少两国政事上的意见,不过高瑨还没有最终应允以俘虏换回质子之事。
虽然事情没谈完,可眼看着到了饭点,就这样让两人回行馆未免有失礼数,便留他们在宫内用膳。
万公公通知御膳房传膳之后,高瑨又将他唤来吩咐:
“去将贵妃请来一同用膳。”
高瑨从前不知,现在却知道,谢郬身边的姜嬷嬷为了让谢郬保持清瘦的身形,时常控制谢郬饮食,高瑨不能明着说,只能时常唤谢郬来一同用膳。
凝辉宫中,谢郬正端着一碗没什么滋味的乌鸡汤喝,饭桌上摆的菜也是一眼望去的健康,绿得她发慌。
谢郬百无聊赖边喝汤边发呆,想起昨天晚上老谢离宫的时候跟谢郬打的两个手势。
老谢让她想办法出宫见一见兄弟。
所谓的兄弟,指的自然是苏临期、大毛和猴子他们。
谢郬从边关回京的时候,是打着回来学刺绣,学规矩,准备嫁人的旗号跟兄弟们告别的,这一回京就是一年多,再没跟边关的兄弟们见过面。
这回兄弟们借着押解北辽安格部落几个首领的理由来到京城,想见一见昔日的老大合情合理,似乎没有什么拒绝的理由。
这些人中,只有苏临期一人知晓谢郬顶替谢苒之事,其他人一概不知,还以为她在将军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