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什么?”“苏奉峦出生的时候,我爷爷已经病危。他以为苏奉峦是我的孩子,以为自己抱到了重孙,很高兴。”田恬:“原来如此,你们是为了让爷爷高兴。”苏聿容:“没那么简单。当时我爸和我大伯忙着争董事长的位子,我爸婚内有了私生子,一定会让爷爷反感,为了解决这个问题,我妈想了个办法,把苏奉峦要过来当成我的私生子。我爷爷果然很高兴,他一向喜欢我。”田恬:“……”原来是这样,田恬大概能猜到老爷子的心态,已婚儿子有私生子说明儿子不靠谱,未婚孙子有私生子意味着后继有人。“伯母……我是说你母亲好厉害。”苏聿容似笑非笑地点点头,“嗯,她是个很聪明的女人。”他们守了半个小时,苏奉峦呼吸越来越轻缓,连身都不翻了,大有一觉睡到天大亮的趋势。他的小肚子一起一伏,小鼻子微微翘,眼睛闭上的弧线长长的,肉包子小脸红扑扑的,田恬借着窗外城市的灯光打量他,真的好可爱,好像q版的苏聿容。q版的他好看,正版的他更迷人。田恬心痒痒的,鼓起勇气说:“苏总,他睡沉了,你今晚……要不要留在这里?”语气有点儿虚弱,有点儿胆怯。苏聿容挑眉,感到很诧异,只是请他帮忙安抚苏奉峦,他这是打蛇随棍上了?“你睡床上,我可以打地铺。”田恬慌忙补充道。非分之想先放一边,他能留下也是不错,仿佛他在这个房子里呼吸过的空气都是甜的。苏聿容:“哦,是吗?”田恬:“……是的,为了让孩子安心睡觉。”这话自己说出来自己都不信。苏聿容想了想,问:“你今天……你在读pa?”“嗯是。”关于这个话题,田恬不想多说。两个字,憋屈。也不想让他知道,自己读了三年还没毕业。“留下吗?”“我什么都没带。”这就是答应了,田恬很激动,他跳起来说:“我这儿有新毛巾新牙刷,也有新内裤,就是我们上次一起买的那个。”说着他就去找东西了,把它们摆到卫生间里,然后走过来,抓抓头,叫苏聿容进去洗澡。苏聿容看他一头汗,说:“你先洗吧。”“你先洗。我……换下床单。”苏聿容洗完澡,拿起田恬给他准备的内裤,纯棉材质洗过就是皱巴巴的,几乎没有弹性,上面有一股淡淡的洗衣液香。睡衣应该不是新的,也是皱巴巴的,上面全是乱七八糟的折痕,看得他难受,很想叫田恬过来给他熨平。勉为其难穿上,走出浴室,田恬正从外面回来,手上拎着一个便利店的塑料袋。买东西去了?大晚上的他跑出去能买什么?苏聿容无言地看着田恬,想说你是不是见着男人就想扑。田恬被苏聿容高深的目光看着,疑惑地把塑料袋摊开在地上,里面是七八种汽水,好像并没有苏聿容以为的那种计生用品。“苏总,你平时喜欢喝哪种汽水?”“随便。”“那这个吧,这个无糖。”田恬替苏聿容拧开瓶盖,递给他。然后把口袋里剩下的饮料都放冰箱里。“床单和被子换好了,枕头是新的,你上去休息吧,我去洗澡。”“嗯。”苏聿容看了眼苏奉峦,他睡得很沉。顺着loft窄窄的楼梯上去,上面有一张床、一排衣柜、一张小书桌,还杂七杂八堆满了东西。看着像个高中生的房间。他看见床对面的墙上挂着他的画,陈旧的画布泛黄,还有受潮发霉的痕迹,看着很狼狈。苏聿容不做室内设计,但多少有些涉猎,从他的审美来说……算了这房间没有审美。只能说这种乱糟糟、很随性的摆放,算得上整体和谐。小书桌上放着平板耳机充电线之类的,还摊着一个b5笔记本,应该是被主人随手一扔,顺着翻页痕迹摊开的。那页顶上写着几个大字,是他早上讲座的题目,苏聿容来了兴趣,把本子拿起来坐到床边,想看看田恬的听讲笔记。田恬洗完澡不敢吹头发,怕吹风机把苏奉峦吵醒,他使劲用毛巾揉头,把自个儿的头揉得滋毛乱炸。他学着苏聿容喝了几口冰汽水,然后上楼去找他。苏聿容正坐床边,手里举着一个不知哪来的b5笔记本,看见他上来,把内页转向他,问:“我的讲座很差劲吗?”田恬:……血液直冲上头,差点把天灵盖掀翻,田恬脸一下红透,冲过去想抢笔记本。没白健身,像只小猎犬似的,沉默而迅猛地扑过去。苏聿容专属莫名奇妙好胜心又又又起来了:谁不健身是吗?今天要是让你抢到本子,我以后还好意思出去讲课?还好意思管理公司?还好意思……像上次那样干你?他往旁边一躲,田恬在床上扑了个空,马上弹起来对苏聿容紧追不舍。苏聿容不客气地推了田恬一把,把他推回了床上,自己本想站起来,但没想到床角有一对哑铃,起来的时候被绊倒,也重重摔回床上。田恬趁机扑上来,把苏聿容骑在身下,成功抢回了自己的本子。苏聿容有点气急败坏,眼疾手快把撤退的田恬重新拉下来,一翻身,把他压在了底下。……四目相对。沉默了。田恬那里迅速起了反应,他脸和耳朵红透了,撇开眼睛不敢看苏聿容。他仿佛很无奈似的,把本子往上方的胸膛上一摔,说:“给你给你给你!有什么好抢的……”本子撞到苏聿容身上,又落回田恬脸上,他被砸得痛呼一声。页面上的笔记在他脸上摊开来。“主讲人苏聿容、苏聿容、苏聿容、苏聿容、苏聿容、土地财政、苏香毫、墨香狼毫、小香狼、喜羊羊香狼狼、美羊羊香狼狼、汪汪队立大功、地方债务危机、沸羊羊香狼狼、经济发展、产业升级、结构转型、苏香香、你还有什么惊喜是朕不知道的……”整页都是这种东西。还画了小猫小狗小太阳。不忍直视。早上八点半,田恬一进门苏聿容就看见他了,踩点来就算了,他辛苦讲了三个小时,田恬就在下面走神、记假笔记。牵一只狗进来都比他认真吧。作者有话说:幼稚鬼男神有时也很贱!“行了吧,快让开了。”他在笔记底下说。“我道歉,我事前不知道是你的讲座,要是知道我出门肯定不会忘了带脑子。”苏聿容把笔记本往上推了一点,盖住田恬大半张脸,但露出了嘴唇。“下次我会好好记……”后面的话说不出来,因为苏聿容吻了上去。田恬浑身僵硬,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蹦迪。但他很快感受到了苏聿容的青涩和迟疑,他怕这个吻不能继续下去,所以微微仰头,主动加、深了啃噬。田恬想把笔记本拿开,但苏聿容不准,他的大手压着本子,牢牢遮挡着田恬的视线。“你在……害羞?”田恬心想。不过他没法问出来,只能用身体缓慢地、热情地引诱他。他用手抚摸苏聿容的背,一下一下,让它柔软下来,让它坠落,让两人紧紧相贴,让两个坚硬的秘密碰撞、摩擦。也许是因为今天没有喝酒,苏聿容是清醒着的,他显然比上次被动和迟疑许多,田恬感觉到彼此都要爆炸,但他仍然只是单纯亲吻和摩擦。“救命,男菩萨……救救我……”田恬已经无法忍耐了,他挣扎着求救着,想褪去自己的衣衫。苏聿容深深喘息一下,放开田恬,站了起来。“苏奉峦在下面……”田恬要抓狂了,他甩开笔记本,薅着自己半干的头发说:“那又怎么样,他睡着了,在楼下。那别人有孩子的夫妻都不做的吗?”“呃……我不是说我们是夫妻,我是说……唉,算了算了。”他焦躁极了,想只被关疯了、急于出门撒欢的暴躁小狗。“我去浴室。”苏聿容拉住他,“你去浴室我怎么办?”“你又不要我!”“刚刚出去,你真的没买别的?”苏聿容一说,田恬才想起来,那玩意儿家里不知道还有没有……油应该过期了。“我马上下去买!”苏聿容并没有放手,他一手捏住田恬的肩头,另一只手揪住田恬的头发,压他的头顶,缓缓用力,把他往下压,迫使他跪了下去。“好……我可以……但是能去床、上吗,地板太硬了。”……太漫长了……田恬在埋首为他服务的间隙里,会忍不住伸手慰藉自己。但苏聿容似乎不喜欢他分心,一旦发现他的小动作,就会拿脚勾走他垮间的手。如果感觉正好不错,苏聿容会好心地用脚趾头替他蹭蹭,给他一点甜头,听一听田恬喉头发出的悦耳的窒息声。但那点甜头显然是不够的,田恬想吃大餐。好不容易苏聿容结束了,他飞快冲下楼去卫生间漱口,然后回到床上向他索|吻,充满暗示性地挠他的手心。该我了吧?苏聿容推开他,把被子一盖,说:“你不是说你打地铺?下去。”田恬:“……”艹你做不做人啊!!!苏聿容盖着被子背过身去,似乎真的困了想睡了,一动不动地躺着。“苏总?”田恬轻声喊他。毫无回应。田恬一下子兴致全无……萎顿当场!他沮丧地爬下床,轻手轻脚在衣柜里找了凉席和被褥,铺在床边倒头睡下。过了一会儿,苏聿容听到床边传出轻浅均匀的呼吸声。他转过身,朝向田恬,但是看不见他,他贴着床打的地铺,在二楼仅剩的狭小空地上。他其实并不困,是故意不帮忙,就是想惩罚他。罚他没有认真记笔记?好像不是。那就是罚他太浪了吧。他的热情和欲1望让苏聿容感到非常不悦。他是不是根本管不住自己,看见个好看的男人就有下、流的念头?这个没有品格的人,给他讲土地财政根本进不了脑子吧,在门口勾、搭男人倒很起劲,还要跟人去吃火锅。这么有精力不如多去跑工地。至少程季彦不会像他这样。苏聿容和程季彦试了三个月,程季彦最过火的行为不过是不打招呼跑来公司找他。三个月来他们只蜻蜓点水地吻过几次。都是人谁没有欲1望?不难猜测是因为程季彦重视他、珍爱他,而非情1欲上头。反观趴在地上这只狗,居然胆敢把他当成泄1欲的对象……苏聿容越想越气,火冒三丈,把床头的抽纸抓过来一把扔到那颗狗头上。“嗯?咦?啊?我怎么掉地上了……”他大概睡懵了,嘀嘀咕咕地爬上床,依偎在苏聿容颈肩再次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