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喉结微颤,缓慢地上下滑动,牙根像是生了坏疽似的,又疼又痒,只有发狠地咬上几下,才能缓解他与日俱增的晦暗情绪。
“五分钟。”宋临景朝景程点点头,便将视线快速移开。
仿佛看不到那张每个表情都透着鲜活生命力的脸,他的一切病症就能不治而愈了。
而景程对这个答复很满意。
他把杯中残酒一饮而尽,拎起没吃完的点心,塞进了邹杰怀里:“给你当早饭,我回家吃大餐了。”
说完,景程俯身拍了拍对方的后背,无视了邹杰“懂不了你们一点”的欲言又止,语气轻快,带着坦荡:“其实也没那么多弯弯绕绕,以前空虚又无聊,我制造麻烦,他解决麻烦,基本等于在调剂生活。”
“不过那都是小时候了。”
“现在,哪有两个成年男人一直腻着的,太奇怪了。”景程撇撇嘴,“他想帮忙就帮呗,我省心省力,他也能找到理由见我一面,宋临景他啊……”
“离不开我。”
景程挑了挑眉,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问题。
没有深层含义、只是客观评价。
“总之。”景程边笑嘻嘻地往宋临景那走,边吊儿郎当地对着邹杰晃着食指,“床,这辈子,都跟他是上不得的。”
“能永远保持现状是福报,要知足。”
“走了哈。”
胡言乱语完,景程便小跑到宋临景身侧站定,揽上对方肩膀,自来熟地跟“专业团队”打起了招呼,好一副嚣张架势。
无语凝噎,沉默目送老板远去背影的邹杰:……
懂不了。
真懂不了一点。
第6章
回忆里的夏天总是比任何时候都更燥热。
外面树上的蝉鸣闹得烦闷,风里都卷着蒸腾的尘土味。
有人走了过来,“砰”一声关上窗,又坐了回去。
“哎,临景哥哥,这题不会,你教教我。”景程轻飘飘地说道。
宋临景的思路被打乱,头仍没抬半下,他凤眼微垂,视线专注地落在一道物理题上,“回家去书房。”
景程却似乎对这个安排并不满意,嗤笑出了声:“都多久了,在学校怎么还跟我避嫌呢?不想让人知道我们的关系?”
“嗯?”
关系?
宋临景不由笔尖一滞。
景程这话本就含糊,再加上对方故意想挑事,带有歧义的字里行间,每个音调都往外渗着暧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