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人群后,出走一个人,带着一个小毡帽,看不太清脸。别人不识此人,柳枝还能认不出,这是她阿姐。原本隐忍的情绪一下子就崩了,哭着扑进了龙一的怀里,抽抽嗒嗒的说道:“相公,他欺负我!”不管不顾在大庭广众之下,跟她阿姐秀起“恩爱”来。
“不怕,相公给你出气。”原本周身透着一股冷气的龙一,在柳枝扑进她怀里时,散去了大半,连说话声音都柔了下来。龙一给柳枝拂去了脸上的泪痕,温柔的看着她,道:“去二婶那边,看相公怎么收拾他。”龙一将柳枝送到秦二婶的身边时,秦五郎和秦六郎已经将她们护在身后了。
“七郎,打架算我一个!”秦六郎挽袖就要上场。
“不用。二位兄长护好女眷。”龙一转身走了几步,面对色胚一干人等。
刚才听这杂碎嘴里说出的那些话,她差一点失控,好在她忍住了。龙一阴沉着脸,盯着她对面的一群杂碎。人,她不能打死,有点可惜了。大庭广众之下,她要是打死了人,她也会忍上麻烦,缠上官非。
村长小儿子看着眼前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人,心里不知为何有点发怵,可又想到这人是柳枝二婚的男人,他没尝过的滋味,却便宜了他,心里嫉妒的要死。在村里,只要他看上的女子,不嫁他为妾,也得跟他“好”上几次,这些年来,他也只在柳枝那儿吃了暗亏。这小贱人,当初挣扎的跟个贞洁烈妇似的,转眼就嫁了男人。越想他就越气,连这面目都狰狞起来,恶狠狠的说道:“本公子玩烂的的女人,你也敢要!”
藏在袖中的拳头,被龙一攥着嘎嘣直响,她深吸一口气,调适了一下情绪,她真怕自己忍不住要弄死他。
“你娘将你生出来,你就是这般做人回报她的?你一个大男人,当街口出秽语,欺辱一个弱女子!谁给你的脸!”她想将这杂碎的头扯下来扔进粪坑里,可是她不能先动手,更不能打死他。她只能先将人激怒,让这废物先动手,她再还手。她继续挑衅,说道:“你爹要是在这,看到你这般丢人现眼,怕是羞愧的要将你塞回□□里,当是没生过你这么个畜生!”
看人闹的百姓听龙一这么一说,笑成一片。
长这么大,小到村里,大到镇上,还没有人敢这么和他说话,顿时恼羞成怒,袖子一挥,怒吼道:“给我教训他!”
五六个小跟班“凶神恶煞”,撸胳膊挽袖子的冲着龙一走过来,看这架势,龙一差点都没笑出声,这些菜鸡是用生命来搞笑的吗!她躲都没躲,踢抬一脚,直接将离她最近的菜鸡踹出两米多远,那菜鸡在地上抱着肚子打滚,疼得咿咿呀呀的叫唤。龙一感觉她那一脚最多使了一分力,她怕劲儿大了,把人踹死了。可没想到,她这么收着劲儿,还将人踹着那样,这身板弱成这样,还做人打手。菜鸡,不,菜虫!
这一脚的威力,或许震慑了这些人,明显感觉到瞬间的迟疑,但是开弓哪有回头箭,硬着头皮也得上。可想而知,被龙一一脚一个收拾了,在地上疼的哀嚎一片。
色胚吓傻了,腿肚子发软,他没想到遇到个硬茬子。看着龙一向他逼近,哆哆嗦嗦的往后退,指着龙一说道:“本,本公子的大伯是镇上的县丞,你若敢伤我,我大伯不会放过你的!”
“那你当众欺辱在下之妻,这事怎么说!难不成,你那个当当县丞的大伯教导你当街做如此失德之事?”怪不得有恃无恐,原来有这么一层关系。不过是村长的儿子,县丞的侄子,就敢这么嚣张,哪来的自信。
“那婊——”刚说了两个字就被龙一反手一个巴掌扇在脸上,这人被扇的原地打了一圈,昏懵之际,又遭了一巴掌,左右脸颊瞬间肿胀起来,还未缓过神来,又被龙一踹了一脚,扣跪在地上,好不狼狈。
“嘴巴给我放干净点!再让我听到什么不干不净的字,我就将你丢进粪坑。”虽然龙一很想弄死他,可是眼下不行,她只能收了力道,给点教训,以后她有的是机会收拾他。
地上跪着的人,捂着肚子,歪倒在地上,嘴里溢出血来,除了呜咽之声,那还能发出其他的字来。
该收拾的人也收拾了,龙一不想在这被人看热闹,转身走到秦二婶旁,说道:“二婶,咱们走吧。”
“走吧。”秦二婶拉着柳枝,快步走出了这是非之地。
出了这事,也没有心思继续逛了,几人直奔城门口。直到坐在回去的牛车上,秦二婶的心才落下,她看着有些失神的柳枝,问道:“七郎媳妇,那混账东西以前欺负过你?”
柳枝回了神,忙摇头,道:“不曾让他欺负了去。——他是村长的小儿子,是个不学好的,成日里除了花天酒地,也没见过他做一件正经的事。前些日子,他——”之前阿姐问过他,那色胚可欺负过她,她没跟阿姐说实话。哪成想,冤家路窄,今日遇见他。“他想占我便宜,却被我揍了一顿,听说在家养了些时日。今日遇见,才会说那么不堪的话来羞辱我。”柳枝看了看赶车的阿姐,即使她说的都是实话,她还是觉得心虚,也有些不堪——虽然她没有被那色胚占去便宜,可是他被那色胚强压在地上,强搂在怀里,强……那些都让她感觉到恶心。她不想阿姐知道她经历过这些,可偏偏今天,这个她心里最不堪的事情,还是暴露出来了。
她看着阿姐,欲言又止。心里酸涩的不得了,想哭,可碍着秦家人在,她生生的止住了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