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错了。
江一朝的眼睛没有复明,但也不能说完全瞎了,只是现在处于一种薛定谔的失明状态,在瞎和没瞎之间反复横跳。
“江一朝。”江裴凉终于开口了,嗓音像浸了冰水:“实在没事干就去找个井挖矿。”
“听到了吗?”江淼语重心长地说:“这个才叫单纯的兄弟之情。”
江一朝:“嘤!”
日子过着过着就到了将近除夕,江堰这几天在家里待不住,成天往外面跑,发现这都快过年了,公司里还有零星几个人坚守在工作岗位上。
比如秦玓和梁喜识。
梁喜识他是本地人,家离公司没有多远,用他的话来说,平时吃个饭出来散步都能散到公司里来;秦玓则是更好说了,他唯一的娘都被接过来了,不在这过年在哪过呢。
于是吃完饭来散步的梁喜识,非常敬业地担起了继续补课的责任,江堰溜达过去的时候,发现他没在教高中课本,竟然在教明星的基本素养。
秦玓听得云里雾里,只顾着疯狂点头,看到江堰进来的时候,眼睛都亮起来了:“老板!”
梁喜识也站起身,推了推眼镜:“小江总。”
江堰说:“左护法,你努力到我不给你加工资都不好意思了。”
“我的工资已经很高了。”梁喜识非常客气,“倒是您,怎么都放年假了还来公司?”
江堰那真是有苦说不出。
临近年关了,大哥也变得清闲起来,成天见儿的就待在家里跟他玩什么守株待兔,什么老鹰捉小鸡,什么引蛇出洞,他每天都战战兢兢的,恍若一只马上就要被逮了去烧烤的小兔崽子。
再加上江一朝最近不知道是不是吃错了药,每天也跟着大哥一起蹲他,时不时用谴责的眼神看着他,还要动不动拉着他进行一顿不知所云的兄长之教诲(自称),他感到非常窒息,于是出来游荡一会儿散散心。
梁喜识又推了推眼镜:“快过年了,小偷也变多了,江总要稍微小心一点。”
江堰点头应是。
三人百无聊赖的在公司里待了一阵子,没多久就发现别乐也来了,正在勤勤恳恳给公司里的花花草草们浇水、给流浪猫狗们喂粮吃。
江堰发现自己可能真的体质有点特殊,特殊就特殊在特招宠物小精灵,方圆十里之内的小精灵会自动汇聚到自己身边,他盘算了一下,现在都可以组成一个小精灵战队了。
秦玓最近拿着实习生的工资,穿的不破破烂烂了,也被梁喜识逮去好好弄了发型,他也知道自己长得好看,没过多久,又趁梁喜识没注意,悄咪咪凑过来说:“老板,你看我。”
江堰很给面子:“艳光四射。”
秦玓没觉得这个四字词有什么不对,又凑近了一点,眨眨眼:“老板,快过年了,和我回去一起吃饭吗?”
江堰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梁喜识的怒音:“呔!休得胡言!!”
“……”江堰微笑着撸他狗头,“人家是外国人,你对他不要这么严苛。”
梁喜识逮着秦玓又在科普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江堰坐在老板椅上,看着空旷的公司,以及落地窗下熙熙攘攘喜气十足的人群,深深叹了口气。
唉。
他的心思千转百回,最后只是觉得,真是剪不断、理还乱,进亦难、退亦难啊!
江家很注重家庭团聚,每年春节,大家都会实实在在地在家里待一整个年假,期间还会有世交来串门。作为最小的儿子,他肯定是不能缺席的。
也就是说,他要和大哥在家里至少待七天。
江堰的脸缓缓变成了一个愁苦的木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