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一路蜿蜒,到了最里边的那一间——
薄彧他自己的卧室。
白衡挑了下眉,五指握成拳之后放到嘴边轻声咳了下,随即默默推出了门。
如果没猜错的话,薄总今晚要度过一个美好的夜晚。
他梦寐以求的夜晚。
贴心地替他把门口随意丢弃的雨伞摆正,白衡扫了一圈四周,彻底离开。
顾栖池被薄彧抱上楼的时候,手无力的垂了下去,细瘦的手臂青筋蜿蜒,腕骨微凸,冷白的皮肤之上晕了些粉。
角落里有窸窣的动静传了出来。
粉红色的厚肉垫无声地印在地面上,阿瓷早就闻到了顾栖池的味道,银渐层悄无声息地从高处跳了下来。亦步亦趋地跟在两人身后。
“喵~”
“喵~”
甜腻的猫叫声在寂静的空间之中响彻不绝,阿瓷跳起来伸出爪子去探顾栖池垂落在外的手臂。
银渐层的猫毛漫天飞扬,粘了薄彧一身。
顾栖池的头枕在薄彧肩上,还没来得及看清阿瓷,就被安置到了大床之上。
床垫柔软,肤色冷白的青年陷在漆黑深泽的床单里,像光洁的天使堕入黑暗,惊心动魄的瑰丽。
美中不足的是,阿瓷趁着薄彧下楼取东西时,从床底一跃而上,跳上了床,牢牢守在顾栖池身旁。
银渐层的泛着蓝色的眼睛紧紧盯着顾栖池,圆润的身子在床上一滚一滚,猫叫声响彻不绝,诉说着对主人的思念。
她已经大半个月没有见到顾栖池了。
薄彧拿着东西进门时,恰巧与阿瓷目光相撞。
一猫一人,气氛不知何时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薄彧散漫的笑了下,唇角勾起稀薄的弧度,舌尖顶了下颊侧,随后逼近床沿。
高大的男人在床上浅浅落下一层阴影,恰好彻底笼罩住床上的青年。
薄彧俯身,提着阿瓷的后颈,将她带下了床,与自己平视。
他眼神晦暗,浓稠的像翻涌的海浪,意味不明地开口:
“我好吃好喝养了你这么久,阿瓷,给点面子,乖乖去外边玩,别来打扰我们……”
“嗯?”
他的嗓音低哑,尾音更多了几分磁性。
银渐层被丢了出去,门缝悄然无声地阖上,“啪嗒”一声,薄彧上了锁。
顾栖池微支起身,眼前眩晕,腰一软,险些又跌了下去,好在被薄彧揽起,搂住了腰。
他身上有股很沉的木质香调,檀木香混杂着橙皮的味道,有些撩人。
后脑勺的头发被轻轻拢住,向下扯,顾栖池随着拉扯微仰起头,琥珀色的眸一片水雾,睫毛被泪水洇湿,黏连成一团,瞧着格外可怜。
薄彧却再也难以忍得住自己的心思,他只想让顾栖池的情绪起伏更大些,最好是由他掌控。
他的声音砸在顾栖池耳边,喉结上下滚动,带着口水吞咽的声响:“顾栖池,我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