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那也只好等了。”淑岚假装叹息,心中倒是乐开了花。
好啊!是钮祜禄府先拖延六礼,没有诚意的,这下就算是被人知道,舆论也倾向于乌雅府被放鸽子,钮祜禄府毫无诚信了。
“等什么,没得等了!”塞合里氏一时被满心愤慨冲得忘了君臣规矩,一拍大腿,“娘娘定然知道,这佟家二小姐新封县主一事吧?”
“知道,妹妹的婚事跟这个有什么关系?”淑岚问。
“这钮祜禄府有意与佟家结亲之事,都成了赌局盘口和街头巷尾的传闻了!你阿玛才差人打听,知道这钮祜禄府撂下了跟咱们府上结亲的帖子,又托人去佟家说和了!原来这边迟迟拖着不行六礼,竟然是想着做两手准备呢!”塞合里氏说罢,一张脸都气得发红;虽然已经在家消化了两日,还是一提到就气得胸口疼。
她缓了缓,才又开口道:“……你阿玛听说了此事,便派人去钮祜禄府上问,到底是怎么个意思,钮祜禄府上竟然也无迁就之色,像是吃准了咱们府不会回绝似的,只叫人传话说,再等等。”
“额娘消消气,消消气。”淑岚连忙给她倒茶,又打探道:“那阿玛的意思是如何处置?”
“他们钮祜禄府虽然门第高贵,但乌雅府也是要脸面的!”塞合里氏说到此处,也觉得委屈和屈辱,眼角发红,又去拉了拉一旁缄默不语的乌雅淑乔的手,“我这可怜的女儿,虽然咱们此番攀不上这高枝,日后额娘定叫你阿玛再找个好的,定不叫你委委屈屈地嫁出去!”
淑岚听了这话,心中一喜:“那便定下来了?不嫁钮祜禄家了?”
“不嫁了!”塞合里氏将手一挥,“就算是他们没和佟家结亲,再回头来求娶,咱们也不应这门亲了!不然岂不是叫他们看低咱们家一辈子?那还不如此时断个清楚。你阿玛听了消息,回来骂了一日,便气得心胸郁结病倒了,还是我去张罗着将钮祜禄府送来的东西原模原样地退回去的。”
眼瞧着这次婚事终于要告吹,妹妹悲惨的未来要被改写,淑岚偷偷在桌子下面掐自己的大腿,才强忍着才让自己没笑出声来。
但高兴归高兴,淑岚还是一边努力配合氛围作愤懑状,一边问塞合里氏:“额娘,阿玛会不会怪女儿呀?”
“怪你做什么?”塞合里氏奇道。
“若不是女儿说略等一等,此时那阿灵阿说不定已经与妹妹礼成了,他想反悔去改娶佟氏也是无用……不知阿玛会不会怪女儿耽误了这门好姻缘……”淑岚说罢,还装模作样地用帕子擦擦干涸的眼角,连自己都快闻到了自己身上的茶香四溢了。
乌雅氏中,祖父辈、父辈皆是颇有军功的,自然是有几分傲骨,虽然如今不过是正五品的官,但是也不是随意忍受欺辱的。
果然,塞合里氏一听这话,连忙拉了淑岚擦泪的手摩挲,“谢你还来不及,哪里会怪你!幸好未成六礼时便一拍两散了,若是再耽搁些,这钮祜禄阿灵阿下定之后再退婚,乌雅府便遭奇耻大辱不说,你妹妹日后恐怕在京中也难抬头做人。”
塞合里氏瞧着自己的大女儿,心中更深的想法并未宣之于口。
如此善变之人,才不过拖延几日,一遇到对他助益更大的机会,便另投旁人,难保日后在其他事项上不是如此善变。
若是这淑乔当真和他成亲,日后难保不造他厌弃,和离、休弃,这还算是好的,总归人没事;而她听过一些街头巷尾的流言,说有不少世家大族,觉得和离或休妻之事有伤体面,便暗地里将人处理掉,对外只说是病逝,便又可早早地迎娶续弦了。
反正新妇一年也不过回娘家一两次,深宅大院里有什么龌龊事,也丝毫传不到外面来。
塞合里氏想及此处,又打了个冷战。
幸好幸好,早在她结亲之前便觉察出此人心思有异,回去后一定要跟老爷说,不可再生攀附世家之心,只找个门当户对的便是……
从前总有人在她耳边吹风,说明明有个女儿在宫中受宠,竟然不想想法子沾沾皇上的雨露恩泽,运作一番,反而安心居于一个小官,当真想不开。
如今她可是觉得,自己这大女儿简直慧眼如炬,无招胜有招,带家里人避祸,是个真正的福星呢。
房中几人正聊着,便听得门响,塞合里氏立刻一脸紧张:“莫不是皇上来看娘娘了?老身还是……”
还不等她起身告退,便见来人露了脸,正是这些天居于话题中心的佟二小姐。
“我来得不是时候?”佟文绮和一屋子人大眼瞪小眼。
“不,你来得正是时候。”淑岚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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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二小姐本是听闻乌雅妹妹又进宫了,想着来寻伙伴玩,不想兴冲冲地到了永和宫,却见乌雅妹妹脸上犹有泪痕。
刚想尴尬地退出去,就被淑岚拉着坐下听了原委。
于是,佟文绮的表情便从一开始的尴尬,到愕然,到气得通红。
从前长姐在家时,颇有些为人主持正义的侠气,她自然是学了个十成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