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沢裕靠在椅背上看着他,忽然无奈地笑了出来。
“但规则就是这样,”他说,“约定俗成,不是说你会不会,其他人就能用你。”
“算了,”他又说,“至少在我这里,你还有一口饭吃。”
以后你一个人怎么办啊。他显得有些忧郁。
他想到分别,可黑泽阵从没有考虑过以后。或许他会去尝试着伪装自己,融入人类,但那是在他死以后的事。
至少他一直在认认真真地与我对话——想到这里,他甚至能感受到一丝残忍的温情。
唐沢裕侧过头看四周,“只可惜白花了钱。又得卖了。”
“……”黑泽阵说,什么?
“这里有最好的一座大学。”唐沢裕道,“既然你不去,我们就应该走了。”
那一刻餐盘被放在桌上。
黑泽阵用了点力,因此落下是有声音的。唐沢裕被他突然的动作惊到,从椅背上坐直了抬头看他,少年的瞳色很深,墨绿的眼底如同在酝酿一场暴雨。
他其实已经有了那种极具压迫感的气质。
那一刻黑泽阵从他话中体悟出某种更深的含义,却条件反射地拒绝理解。答案是有温度的,靠近就会灼伤,他像在冬夜里跋涉太久,反而不敢靠近那团火。
其实能衍生的疑问很多。你不是受他们邀请回来的吗?我去不去上学、和你离开与否,两者间有什么必然的关联性?
最后他只是问:“你为什么要走。”
第224章extra1
15
倾斜的椅背放下了。
唐沢裕坐直在长桌前,挑眉,十指在空中相抵。他似乎是为黑泽阵的态度而诧异——可极短的时间里,那种细微的惊愕又沉下去,他神色如常地一挑眉:
“需要它的人不要了。我不走,继续在这里留着做什么?”
黑泽阵沉默片刻,他在这反问里感到一种无声的拒绝。
“也有邀请的成分在吧。”唐沢裕说。接着他转过头,似乎对桌上半圆的餐盘盖产生了某种莫大的兴趣。
空气微妙地冷了下来,像粘稠而沸腾的液体熄火,黑泽阵在原地站了一会,默默揭开了那个铁盖。
这态度明显是敷衍过关。黑泽阵清楚他这份做派,一旦被问到不想说的,就似是而非地把话题带过去。
唐沢裕划下一条线,线的后面是令行禁止,他不想说,就不能说,当然也最好不要再问。
餐厅因此而微微冷场。很快唐沢裕就打破凝滞,他谈起那座素未谋面的大学,专业课、研究和富有名望的教授。以他的口才,想要说服某一个人,别说是去上学,就算是上战场,也能煽动得冲在前线。而在此期间,黑泽阵却微微出了会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