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思梁:“……”
他盯着柳姝离开的背影,半晌没移开眼。
以前从未和柳姝交谈过这么多,印象里最深的一次就是在商场没忍住和她的小姐妹进行了一轮嘴炮袭击。不得不说乡下养成的小姑娘确实和豪门里的大家闺秀不一样,说起话来条理清晰,喋喋不休。
其实早在身份被爆出来的时候,程思梁就不争气的害怕起来。
这会儿柳姝对他一番教导,他也默不作声。
他将盒子从桌面上拿起来,轻轻打开。
中午阳光正欲浓烈,橙色灿烂的光芒自窗台门口所有透亮的地方照耀着,将钻石每一个面都营造出更加光鲜夺目的璀璨。
这是一条极为贵重的项链,是他有意托人从某品牌商购买,为的就是求的柳姝原谅。
他在心里自觉将自己和柳姝进行对比,同样背景下他远不如柳姝来的坦荡,或许就是前二十年里柳姝从未依靠过程家,而他从未离开过程家。
还有就是程北光给予柳姝的股份和房产,没给过他。
他轻轻合起首饰盒,放回原处,叹了口气。也在此刻突然释怀,他确实是因为妒忌才一直挖苦柳姝,也是真的不如柳姝豁达。
半个小时后,柳姝在楼上收拾好行李箱,又给李桃打电话询问了相关事宜。她准备换一张新电话卡,再带一些现金装在身上。
换卡前,柳姝同方恩恩通了话。
方恩恩近来在工作室忙得焦头烂额,接到柳姝的电话激动不已。
“姝姝,在家休息的怎么样?”
柳姝合上行李箱,抬腿倒在摇椅上,看着窗外眯了眯眼,懒洋洋道:“我家的地址是你告诉迟巍的吧?”
“……”方恩恩那边默了一会儿,支支吾吾的,“迟总神通广大,用不着向我打听这个。”
“方恩恩。”柳姝收了笑,“我和你认识二十几年,你一说话我就知道你脑袋里想什么。”
“……姝姝。”方恩恩解释道,“我就是觉得有些可惜,好不容易重逢了的人没必要因为误会分开,你和迟月光永远没完。”
方恩恩说得对,但只能是半对。
柳姝不认同。
“工作室怎么样?”
“很忙。”方恩恩如实
道,“你走了之后下面能顶起来的摄影师只有张张和凯文,大家连夜赶工加上多次拍摄,也能达到满意的效果,就是时间稍微长一些。”
“那就好。”柳姝说,“我这次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这通电话结束我会换号码,你不用找我,等我回来联系你。”
“姝姝……”方恩恩有些吃惊,“你是真的吗?”
“真的。”她声线清冷。
柳姝挂断电话,下楼时才发现程思梁已经走了,首饰盒放在原处,她收起来,搁在柳行之的房间里。
柳行之看到了,有些嫌弃:“你的东西你带走,不要放我这,我不要。”
柳姝无奈:“那我放哪?”
柳行之推开窗户,面积不大的房间瞬间清透起来。
柳行之的房间很简单,整洁有序。一张不足一米二的小床,对面放着一张木制书桌,书架,架上摆放着他最常使用的那款相机,书架旁边还有同等色系的花架和水彩颜料。
平时,柳行之爱画油画和水彩,油画味儿重,他不往房间里放,一般搬出去写生,他个高身体瘦,在外人面前话并不多。直到迟巍走后,柳姝才后知后觉,柳行之和迟巍聊了很多,即便喝醉了,应该也是开心的。
“你去哪带哪?哪这么多问题?”柳行之声色沉沉,明明冷酷着一张脸却没忍住抬眼看她,问了声,“你准备去哪?”
“火车上认识了个小姑娘。”柳姝说,“她要去支教,我想和她一起。”
柳行之有些不太放心,先是哦了一声,过了一会儿才开口缓缓道:“安全吗?”
“安全。”柳姝不疾不徐,其实她一早知道能被支教的地方设施环境各方面条件都比不得城市,安全隐患也一大堆,但既然决定了,身份证明已经开好,电话卡也抽了,便没有后退路。
“你不用担心我,我可能不会常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