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说:“就是说!怎么能用来踩!装饰墙壁也只有国王的宫殿与神庙的墙壁配用这个装饰。”
他们七嘴八舌,议论不休。
贡吉拉问塞雷布斯:“这已经是完成了吧?”
塞雷布斯说:“还得再洗一遍。”
他叫两个男奴把地毯抬到城里最大、也是最热闹的市政广场上的喷泉边,把地毯铺展开仿若无意地展示了一段时间,然后打水冲洗,洗好就在喷泉边晾晒。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不出他所料,不到一天,整个雅典就都被轰动了。
第33章钱又快花完啦
市政厅每天都有议员来开会,这些都是雅典最有钱的人——没钱也不能当议员。
这不是什么潜规则,而是明规则。
雅典把公民按照财产划分为五百斗级、骑士级、双牛级和日佣级四个等级。五百斗级是指此人的地产收入有五百斗,包括干质斗和流质斗——干质斗是指谷物斗,流质斗是指酒斗和油斗,一斗大致等于12加仑。骑士级是指地产收入有三百斗或养得起马匹,双牛级是指地产收入有两百斗,不到两百斗的是日佣级。五百斗级的公民才能担任执政官和司库官。位置越重要的官职,担任人的财产也须得越丰厚。财产微薄的日佣级公民是不能担任任何官职的,最多只能在陪审法庭当当普通案件的陪审官,参加一下公民大会。因此能走进议事厅的全是雅典城里的有钱人。
何况市场附近还是城里最大的集市。
地毯晾了没一会儿,就有七八个人来问价,开价从一明那开始不断往上加,到晚上太阳落山时,已经有人把价钱开到了500德拉克马。
塞雷布斯一律摇头拒绝,说自己做不了主。谁能做主呢?是父亲马库托利斯。但是马库托利斯现在远在拜里厄斯海角服兵役呢。
厚重的地毯很难干,在喷泉边连着晾了五六日,不但雅典人全都知道了,连比雷埃夫斯港汇集的外邦商人们都闻风而来。
但无论看中的人怎么加价,塞雷布斯一律不吐口。他知道现在航海季刚刚到来,有实力的大海商们多半都还没有到来。卖这张地毯他计划不仅要卖出利润,还要卖出名气。他要让人们以后说起地毯就要想到马库托利斯家。
不是没有人真的到海角找马库托利斯,但马库托利斯虽然目光短浅,可对金钱的渴求比塞雷布斯强烈的多,当然不会在这时拖后腿。他天花乱坠地对那些人吹了一通这张地毯的编织有多困难、成本有多昂贵之后,才让他们报价。跑去海角的人都是诚心想买,报的价都不低,有些价格几乎都让马库托利斯动心了,只是想起塞雷布斯对他说过的策略才勉强忍住没松嘴,只说自己还要考虑考虑。
直到无花果树结出指肚大小的果实时,海商们都云集雅典,该知道这件货品的人都知道的差不多了,塞雷布斯才将地毯以二十明那的价格卖给一个实力雄厚的波斯商人。那商人不仅买下了地毯,还留下了三十明那定金要再订一张。新地毯他要求用最好的材料,要更大,要极尽所能的华美,价钱不是问题,因为他要献给波斯的王后。
这正是塞雷布斯想要的订单。恰好也到了该去乡下收春毛的季节,他接下了订单。
拿到这将近一塔兰特的巨额金钱之后他先去告诉了马库托利斯一声——马库托利斯险些乐疯过去——然后还清了贷款,买下一座有敞亮中庭的房屋,立即和贡吉拉带着奴隶们般了过去。
房屋价格并不贵,但是非常舒适,原本是属于年前被处死的三百公民之一的,他的家人要搬离雅典,急着处理财产。塞雷布斯还请来石匠将蓄水池底铺了几层石头,聊以隔绝污泥。他原本还想让石匠将蓄水池砌成大理石的,但是那价格即便以他的消费观念来说也太超出了。砌了池子,他接下来的商业计划要大受影响,只能勉强忍住了。
处理好杂事之后,他就带着两个男奴去乡下收羊毛了。今年没有商人再对他们的原材料动手脚了,可能是都知道他们大赚了一笔,防不住了,也可能是因为他神眷之子的名头,或者他们的产品不冲突。也许这些原因都有。他收到了不少上好的羊毛。
他各种品质的羊毛都收了不少,并且在一条河的出海口买了一大片地,打算建个庄园,专门用来洗晒羊毛和为羊毛染色。不过这不是短时间能建起来的,他暂时也还拿不出这笔钱,所以还是像去年那样在尤尼科斯庄园租了库房,并且请了庄园里与附近许多人和两个奴隶一起帮忙洗晒羊毛。
有了去年的经验,加上人多力量大,并且天气晴好,这批羊毛虽然比去年的多的多,但还是很快洗晒好了,好好贮藏了起来。塞雷布斯和一个奴隶带着其中的一部分回了雅典,剩下的就留在尤尼科斯庄园,让庄园里和附近的妇女为他们梳好纺成线。
塞雷布斯回到城里,又在奴隶市场上高价买了一个好染工和四五个手脚麻利的女奴——做这些事时他请了阿里斯提德帮忙,市政厅不可能给六岁小孩买来的奴隶登记。买地时也是。他让马库托利斯写了委托授权书给阿里斯提德。
将女奴们交给贡吉拉□□,他又去找到陶匠欧弗罗尼奥斯,请他画一张波斯人会喜欢的纹样,言明这次不要红绘,要色彩尽可能的丰富,而且不要故事性的,不要出现人物。两地风俗不同,他不想不慎触犯到波斯人的什么忌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