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库托利斯说:“那估计又得一个德拉克马的花销吧?”
塞雷布斯答:“一个德拉克马两奥波勒斯。”
马库托利斯肉痛至极。
第三天早上,马库托利斯租了一辆牛车载上陶罐,带着塞雷布斯和两个奴隶又去了弗瑞阿利亚。
这天下着蒙蒙细雨,本来不适合赶路,而且到了尤尼科斯庄园也洗不成羊毛。但马库托利斯不放心羊毛放在陌生地方,坚持带他们去了。
雅典多丘陵、山地,路本来就不好走,还下着雨。他们一步一滑到了地方,每个人都被淋的全身湿透,冷的瑟瑟发抖。
尤尼科斯正和邻居们一起挤在镇口的铁匠铺子里,边看铁匠打铁边烤火闲聊,看到他们狼狈而来十分意外,挤出地方让他们进去烤火。虽然冻的不行,但马库托利斯心急火燎地急着去看自己的羊毛,谢了他们的好意,没有进去。
尤尼科斯和他一起回去,边走边用赫西俄德的诗歌《工作与时日》里的一句诗嘲笑马库托利斯的急切:“‘财物放在家里比较好,因为东西在外不保险。’是不是?”
马库托利斯狡黠地也用《工作与时日》里的一句诗一语双关地回答:“‘信任和猜疑同样有害于人’啊。”
这个回答倒是很机智,尤尼科斯哈哈一笑,没有再为难他。马库托利斯检查了仓库里的羊毛完好无损,放下心来,与奴隶们把陶罐卸下,和尤尼科斯又返回了铁匠铺。
这个偏僻的小镇难得有人来,镇民见到外来者都很新鲜,友好地为他们让出靠近火炉的好位置。
火炉边的一个皮肤黝黑的铁匠正在打铁,用钳子夹着一块铁料在火上煅烧的通红,然后又用锤子反复击打,火星飞溅。马库托利斯四人一路上被冷雨冻的骨头缝里都是冷的,顾不得被火星烫到,凑的特别近。
铁匠看清塞雷布斯的脸,用下巴点点给自己烧火的人旁边的位置,笑着说:“小厄洛斯,坐这里,这边溅不到火星。”
塞雷布斯一看那个烧火的是个十来岁的男孩,笑着说了声“谢谢”,走过去坐下。那男孩从他进门就一直盯着他看,对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脸,说:“你的鞋子都湿透了,脱下来烤干再穿吧,不然会生病的。呶,你可以把靴子支在这儿。”他指指火炉的泥壁。
塞雷布斯一路泥泞地走过来,靴筒里面都能倒出水来了,大方地又道了声谢,把鞋子脱下来放到他说的地方烤着。
男孩跟他搭话:“今天天气不太好,是吗?”
火炉边暖烘烘的,舒服极了。塞雷布斯把冻僵的手脚靠近火焰暖和,说:“是的,糟糕透了。”
男孩说:“你们从哪里来?”
塞雷布斯答:“雅典。”
男孩说:“你们怎么下着雨来?听说你们是要趁我们的河洗羊毛的,这种天气洗不成羊毛啊?”
塞雷布斯笑而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