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相不甘落后,也一并站了起来。王相看了看他们两人,嘴张了张,最终无奈道:“去吧,都去吧。”
三人一同来到户部,户部官员见政事堂相爷倾巢出动,惊讶不已。
姜侍郎等人急急忙忙上前见礼,王相望着程子安空荡荡的值房,问道:“程尚书还在御前?”
姜侍郎答道:“程尚书先前回来过,去膳房用了饭,后来就不知道去了何处。程尚书是下官的顶头上峰,他去何处,下官着实不知。”
何相自称武将粗人,实则并非如此,乃是粗中有细。
姜侍郎表面恭敬,实则是在几个相爷面前上眼药,告程子安在当差期间乱走动,不守规矩,他如何能听不出来。
何相在任兵部尚书时,经常到户部讨要军饷,早与户部的官员不对付。
“你既然不知道,不在值房里好生做事,跑来作甚?”
何相黑着脸不客气训斥,姜侍郎脸一阵白一阵红,虽丢了脸,到底心虚不敢出言顶撞。
明相见王相神色沉沉没有说话,他也难得没与何相再起争执,心中亦焦急不安。
程子安已经离开了御前,定是得了圣上的指示。
户部不见人,午饭时辰必去的膳房也去过了,他究竟去了何处?
大皇子府。
程子安掀起车帘,在门前望着渐近的大皇子府。离上次尚在水部时前来大皇子府,已时隔好些年,府邸依然富丽堂皇,匾额也依旧。
圣上一堆烦心事,封王的事情,估计暂时被搁置,几个老皇子,还是得继续做他们的皇子。
骡车驶到了门前,如今程子安的骡车,在京城无人不知,大皇子府的门房眼高于顶,也恭敬上前见礼。
程子安径直道:“大皇子可在府上?”
几个皇子都一样,有事时进宫,没事时就出宫,悠闲自在得很。
程子安同圣上说话说得很晚,按照大皇子的习惯,定会等得不耐烦,会先回府同谋士商议。
果然,门房回道:“在下这就进去回禀,程尚书请进来坐着歇息一阵。”
程子安去了倒座的来客歇息屋子,仆从送了香茶上前,他端起慢悠悠吃了两口。
没一会,大皇子竟然亲自到来,道:“程尚书,稀客,稀客啊!”
程子安拱手见礼,道:“冒昧上门,还请大皇子见谅。”
大皇子想要矜持一二,这可是程子安,二皇子三皇子四皇子他们,巴不得他能主动上门。他实在矜持不了,不然也不会眼巴巴亲自跑来迎接,肩膀抽了下,道:“程尚书是大忙人,无需那些繁文缛节,快请进去说话。”
程子安跟随大皇子进了他的书房,听他一迭声吩咐上茶,忙道:“大皇子,我只说几句话就走。”
大皇子神色一怔,挥手斥退仆从,道:“程尚书请说。”
程子安道:“大皇子,大周的天下,是周氏的天下,周家人的天下。大皇子,姓周。”
大皇子不明所以,愣愣点了下头,道:“程尚书这句话,我有些听不明白。”
程子安并未解释,接着说道:“无论是工部,还是漕帮,比起周氏的天下,只能称作是蝇头小利,大皇子犯不着挖自家的墙脚。”
大皇子脸色一变,恼怒地道:“你!”
程子安并不理会大皇子的变脸,飞快地道:“大皇子,也不应当由着他人,挖周氏,挖自己家的墙脚。”
大皇子的怒火,逐渐平缓了下来。
天下的确姓周,天下财赋,都属于他周氏。
漕帮赚去的钱财,给他送礼,其实是从他周家的钱袋子里取了去,再分给他一些小恩小惠罢了。
至于工部,大皇子直接忽略了过去。既然是他周氏的钱财,他取些去享用,又有何妨?
程子安道:“大皇子,这大周的天下,姓周。要是大周一旦乱了,变成了其他的姓氏当政,说句大不韪的话,其余的官员,继续可以做官。至于周氏,就是前朝皇族。前朝的皇族,会碍了新朝的眼。大皇子切记,大周姓周!”
大皇子神色震动立在那里,脑中虽一片混乱,却抓住了程子安反反复复提及的那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