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绸带蜿蜒着垂及地面,红得好似渚幽眼梢的凤纹。
花萼被挑开,里边的花衣避无可避,层层叠叠尽堆至手肘。灯托上燃着的火微微曳动着,那素白的肩背全映上了暖色。
渚幽抬手将长应的下颌挑了起来,俯身噙了过去,抵在软榻上的膝略微一动,碰着了长应那悬在腰侧的白玉环佩。
她身是热的,这环佩却凉得像冰。
那一瞬,她不由得颤了一下,好似花苞被露水打了个正着,颤颤巍巍的。
长应仰头,将她的银发拨到了耳后,揉着渚幽的后颈道:“热么。”
渚幽未说话,可那炙热的气息已经在唇齿间无处掩盖。
“我心尖也热。”长应淡声道。
她单臂横在渚幽后颈,将人死命往自己的方向按,好似要将其摁入骨肉里。
心血一沸,远在九天的躯壳滚烫得厉害,好似被淹没在炎火中。
渚幽错开了些许,抵着她的额头喘气,像一株被雨打风吹的花,无处倚靠,险些垮了腰。她将牙一露,咬上了长应额饰上那一颗黯淡的金珠,舌尖自其上一卷而过。
她松开了长应的下颌,掌心贴着她的后颈缓缓下移,覆上了那微微突起的肩胛骨。
而长应缓缓俯身,那气息如露珠般蜿蜒着滚落,湿漉漉的,淌过脖颈,淌过肩窝……
忽地,渚幽周身一僵,似是猫儿未藏住爪,一不小心挠出数道。
那如淞灵城外冰原的雪顶,似要被含化了。
雪顶上似有苍鹰飞过,打着圈儿绕了一阵,其后一顿,在上边扑腾了几下。
好似地动骤起,那皑皑雪峰略微一颤,当真像是要化了一般,遗下一圈水光。
那叠起的画卷被灵力一碰,竟唰一声展开,一半滚落在地。
长应金目一抬,看着她道:“画卷上,这叫龙戏珠。”
渚幽捂住了她的嘴。
长应得幸将她的手指咬了个正着,见她忙不迭将手收回,又道:“那我叫它……真龙戏珠?”
渚幽垂目瞪她,心乱非常,“你是在惹我生气。”
“那你生气了么。”长应问。
渚幽半晌说不出话,她心下不觉生气,甚至还有些欢喜。
长应将她的手拉了下来,放到唇边亲了一下,然后才一笔一划地写着,说道:“此番我神思离了九天太久,这是两百年前入了浊鉴的那十二仙的名字,你且记下。”
过一阵,她指尖一顿,又道:“最后是被贬下凡的那个仙,是个鹤仙,但现下不知所踪,看来我还得去一趟观穹阁。”
渚幽对这名字无甚印象,皱眉道:“这鹤仙怕只是个幌子,你该去查查玄顷。”
“我会。”长应手一伸,那垂至地面的画卷登时到了她手里。
只见卷中未画脸面的两人近得不能再近,一人绸裙大掀,另一人的手掩在其下。
长应还未看仔细,便被渚幽将头拧了回来,渚幽抱上她的脖颈,温热的吐息落在她耳边,说道:“赶紧回天,我怕观穹阁生变。”
长应眸光一凛,将她衣裳拉好,还未来得及说话,便见渚幽一掌拍了过来,直截将她的神识给拍回去了。
那见香轩中,渚幽缓缓并拢双膝,红着眼梢喘了一口气,她朝那画卷斜了一眼,连忙将其卷了起来。
这龙果真学了些乱七八糟的,渚幽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