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了得!见这侍女发劲之时,双瞳本能地尖竖起来。”“她所凝聚的拳意,很可能与猫相关,以灵敏的动作和反应占据先机。”“若非要守在袁基、袁嘉车驾跟前,任意施展起身法来,可绝不像此刻般容易对付……”以陆观的眼力,一眼便看出侍女的武道境界,绝不在坐拥旋风刀武技的狄青麟之下。若然情报无误,袁基和袁嘉都是练气士,未必擅长近战。由这名近身搏斗根底十分扎实的侍女护卫,就算是一位地阶宗师到场,也未必能杀得了袁基。何况袁基本身也是地阶练气士,身上奇珍异宝也绝不会少,陆观决不会低估他的战力。单纯与侍女比拼武道的话,陆观没有必胜把握。但此刻并非比武,而是生死相搏的截杀,他的手段也绝不局限于武道!只见他左爪疾探而出,劲风破空:“虎爪破神手!”经过刚才的交手,陆观已经很清楚侍女是纯粹武夫,元神可及不上同境的练气士们强大。只要被他一爪击中,就连玄阶中游的练气士们也要立时暴毙,更何况是专修武道的侍女!侍女当然可以使出功底过硬的拳脚,挡架陆观的出手。但只要她的肉身任意一处被陆观手爪碰到。虎爪破神手摧毁元神之力便将乘虚而入,对她的精神造成重创。而如若选择闪躲,则是把袁氏二人置于这动軏夺命的杀着跟前。便在此时,只听得马车里头响起袁嘉一声娇喝!“元神护体!”侍女身上登时覆盖了一层清正之气,与陆观的虎爪破神手相互抵消。寻常的虎爪手,自然奈何不了精通擒拿手法的侍女。她迅速连消带打,左掌拨开陆观手腕同时,右手二龙取珠直攻双目!“袁嘉这厮始终是玄阶巅峰,施展起真本事来,却是能够与我的新杀着平分秋色。”“有着袁嘉法术支援,助其守护元神的侍女,实力何止提升一倍。”“其余的小手段,未必能够派上用场,只能以武对武正面相撼了!”陆观猛然将手中兵仙剑飞掷而出,对准的却不是侍女,而是袁基、袁嘉所在的车厢!兵仙飞剑本可御空飞行,用不着他多此一举般将剑掷出。但陆观是四脉境界的武道强者,飞剑劲道受他一掷之力的加持,自然比直接越空进击凌厉得多。只见兵仙剑锋之上,霎时间迸现出三道气息,斑烂光彩将整口飞剑笼罩萦绕在内。白玉气息源自玉龙镯,加持于飞剑之上,等同于将剑中蕴藏的剑意翻了一倍,足教任何正目视之的修士双瞳刺痛。金戈杀伐气乃金丝雀所赋予,本是兵家本命金德元气。如今于飞剑表面镀上了一层淡金光幕,将这一剑的杀伐之力提升到了尽处。然而这金德、木德两大元气加起来的威胁,也不如兵仙剑尖前方闪烁的一点焰光来得大。阴鸾幽火是上古天之苑圃神鸟遗留火种,象征着死寂和灭绝的力量。这一点火星的杀伤力,绝对不比白虚月的三炉命火,或是叶玄澄的莲花真火为弱!自在洛阳兵仙遗冢中收获兵仙五行篇后,陆观对五德元气的变化运用,有了很大的长进。兵仙五行篇中的大量变化术法,他暂时尚没有充足时间钻研至深。但将五德元气附于兵刃之上,使得出手伤敌时的杀伤力大幅翻倍,却是兵家最基础的手段。如今他同时动用三股元气,以他辅府镇物超乎常人的位格,威力却是要比兵仙当初预想还强出数倍。等到他日后齐集五辅镇物,同时动用五德元气加持于飞剑。就算是六品结丹境的练气士,也会被他轻易斩于剑下,一丝反抗的机会也没可能得到!假如中这一剑的是侍女,凭着体魄坚韧,或许尚有机会不死。袁嘉却是个防御平平、肉身柔弱的纯练气士。假如身中一剑,只怕阴神和肉身会同时被斩落!她的反应也确实不慢,瞬即喝道:“元神护体!”随着厚重的车帘车壁,陆观没法观察得了她覆盖于体外的防护气息。到底是否浑厚得,能够抗下三德齐施的飞剑刺杀。然而这也没差。有袁基在旁掠阵,他压根没想过能仅凭暗渡陈仓的一剑便把袁嘉收拾掉。醉翁在意,不在酒矣。但见侍女面色霎时变化,仅仅迟疑片刻,便即往后回扑至马车门前拦截兵仙飞剑。她毫无挡下这一剑的把握。只是多年来忠于主家的教育,令她间不容发间抛开了自身安危。以武夫强横肉身,为主子们练气士柔弱的身躯阻挡飞剑。而这,也正是陆观想要她做的事。就在侍女后扑护主的瞬间,他飞身而起,鼓起“怒虎横雷劲”拳意。带着霹雳电流的拳头直取侍女胸膛!侍女此时方才看透其意,生死瞬间总算福至心灵。抛开威力强大,却刻意减缓了剑速的飞剑不顾,同样以拳意对碰陆观的拳意!“灵猫扑鼠劲!”砰的一声,双拳相交,侍女的拳骨应声碎裂。原本以她远胜于陆观的真力,双拳对撼,败下阵来的一定是陆观。当日在梨园戏台上,武道五脉的刀马旦杨清,是怎样被六脉的狄青麟轻松碾压的。陆观这会就得怎样被压制。然而她变招过于仓卒,拳意未及彻底凝聚起来,已被算尽一初的陆观击其中流。对比之下,陆观因着是在打通冲脉同时,同步凝练出拳意的。能够做到“念起即意起,意至即拳至”的层次,出手刹那即是重拳如雷。加上双方拳意本就有高下之分,攻守之别,胜负从一开始便已注定了。侍女拳骨粉碎顷刻,目无表情的脸颊流过一丝冷汗。完好的拳头直打陆观咽喉,显然咬定了主意,要与陆观两败具伤。但陆观早在掣出飞剑时,便已将所有应变预想过一次。当下拳脚只如行云流水,又岂是重伤的她能够反应得来?喀的一声,陆观虎爪手如钩洞穿侍女咽喉,将她的肉身连同元神一切生机泯灭。侍女尸身坠落在地。犹自睁着的双目之中,总算映出了一丝丝的惊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