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死一搏陆观本也不觉得只要搬出叶玄澄。杨独便会放弃抵抗,任由屠戮。双方心中通透,彼此之间,早已是不死不休的局面。杨独身为司隶校尉,兵家新一代当之无愧的传人。决不会在生死关头丧失斗志。他出手迅疾,远在陆观之上。只须覤准空隙,重创乃至杀死陆观的神魂。叶玄澄实力再强,也没有任何办法。就算一掌杀了杨独,仍是满盘皆输。却见得赤袍闪动。不见叶玄澄起足抬步,身形已出现在杨独与陆观之间。淡然抬起一掌,唇间吐出梵音吟唱。“大梵真音!”清澈悠远的美妙音声,伴随着淡金之气扩散开去。将杨独的身躯撞飞至墙边。只见他双目紧闭,肉身吐息微弱。鼻窍、耳窍处缓缓飘出淡白雾气。逐渐凝聚出形体。陆观瞥了叶玄澄一眼,心跳微微加速。他向来知道叶玄澄强得可怕。只是没想到,厉害到了这种程度。甚至没碰到杨独身躯。只凭一声梵音,便把杨独的阴神震得出窍离体。三教之中,佛门清净气时常被点评为杀力最弱。只能感化顽石,却不能怒目降魔。远不如道门龙虎气、儒家浩然气般。凭藉着一股正气,便能施展出无数险狠强横的术法。叶玄澄的“大梵真音”。却是佛门中攻守兼备的第一流法门。一击命中,便将杨独阴神逼出体外。这会儿,无论是失去知觉的杨独肉身。还是恰恰成形,飘荡不定的阴神。叶玄澄抬手即可将其击杀!杨独的阴神受伤不轻,又被阴鱼掌中的无芒之星逐点蚀磨,没法施展术法。纵然神魂之力在陆观看来仍旧强大。却似已打消了乱砸法术,拼个鱼死网破的念头。注视叶玄澄的冷白目光中,尽是讥嘲不屑。“天狩堂主,好久没见。”“想当年你姐妹被贪图秘籍的家奴追杀,走投无路之际。”“曾到我师的别宅借住一段日子。”“那时莫说是你姐妹二人。”“白马寺的方丈、真武道的道主来接人时。”“对着我这连牙也没长齐的孩童,也是低声下气。”“如今你步入了地阶,便自以为当世无敌。”“连我师的恩情,也不放在心上吗?”叶玄澄微微一笑:“本座若不是瞧在令师份上,处处对你校尉府手下留情。”“杨兄早就死得不能再死了。”“就像此刻,我本可一拳将你的肉身神魂同时击杀。”“又何必多此一举,将你的阴神逼出体外?”杨独嘴角上扬,冷笑说道:“你终究还是不敢亲手杀我,要留给陆观动手。”“好等师尊一朝苏醒,矛头不致直指于你。”“嘿,若你真作此想,未免太不了解我师尊的性情了。”“我一旦葬身此地,不仅陆观要以命相殉。”“他身边的亲朋好友,武院、剑坊的同门。”“只要是曾经助他一臂之力的人。”“师尊也不会放过!”叶玄澄摇了摇头,笑道:“杨兄,你我总算识于微时。”“你就别要在这说些自欺欺人的浑话了。”“你仔细想想,今日于这遗冢中伏杀陆观的计划。”“到底是出自你自身的意愿呢。”“还是令师的一缕神念,在暗地影响着你?”杨独阴神之身猛地一颤。眯起双眸道:“你到底想说什么?”叶玄澄妩媚一笑:“也没什么。”“只是这司隶校尉一职,向来是年便作一次撤换。”“坐过这位置的,无不是大汉朝中一等一的名将贤臣。”“后来封侯拜相者,也不在少数。”“然而就算是这些百年一遇的雄才。”“也没一位能够稳坐在这监察百官,镇守帝都的高位上的。”她前行一步。柔美如玉的指尖,点向杨独阴神:“杨兄虽是练武奇才,在边关也有战绩。”“但与前朝那些名留青史的英杰相比,终究犹有不如吧?”“单单是因为身为令师的弟子。”“杨兄便自以为,能够永远让令师满意。”“安坐在这一人之下的高位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