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欢天喜地,接过煎饼,乐呵呵地跑了。
秦玄策沉默地走到阿檀面前,他脱下了头盔,甩了甩头,淋漓的汗水和血水一起滴落。
“咦?”阿檀赶紧用手护住她的锅,皱起了鼻子,“二爷您好脏、好臭,离远点,别蹭上了。”
她嫌弃他?她居然敢嫌弃他!她如今的胆子肥得几乎要冒油了。
秦玄策的脸由青色变成了黑色,他冷冷地盯着阿檀:“我临走前,对你说了什么来着?”
“嗯?”阿檀红了脸,羞答答地道,“您叫我等您回来。”
“不是!”秦玄策怒道,“前面那句。”
“啊?前面?”阿檀茫然地眨了眨眼睛,再使劲地想了想,犹犹豫豫地道,“那个……大门不许出、二门不许迈,哪里都不许去……”
她越说声音越小,到后面,由小鸟“嘤嘤嘤”变成了蚊子“嗡嗡嗡”,几乎听不见了。
秦玄策严厉的目光差点把阿檀戳死:“别说大门、二门,你再走两步,连城门都要出去了,我的吩咐你居然敢无视,谁给你这个胆子的!”
阿檀弱弱地举起一根手指头,颤颤抖抖地指了指严兆恭严大人。
嚯,居然还真的有人借胆子给她?
秦玄策扭头,用利剑般的目光逼视严兆恭。
严兆恭擦了擦汗,硬着头皮分辨道:“是这样的,大将军,您听我说,您带来的这位苏娘子,生得绝顶美貌,凉州地界就找不出比她更漂亮的姑娘,还有,性子温存、心肠良善,更兼得有一手好厨艺,这简直是天仙一般的人物……”
“我家婢子,不需你夸。”秦玄策不客气地打断了严兆恭的马屁。
“是。”严兆恭后退了两步,飞快地道,“下官担心仓促之间,无人应征入伍,故而求了苏娘子到这边来,她往这一站,半天工夫不到,过来的人都要把棚子挤倒了,凡是登记了名册应征的,还能领一块苏娘子亲手做的煎饼,人间美味,应者趋之若鹜。”
很好,严大人十分精明能干、知人善用,无怪乎凉州城富庶繁华,常年不衰。
秦玄策气得笑了。
他的笑容冰冷冷的,还带着未褪的血腥煞气,周遭的气氛一下子压了下来,比天上的乌云还暗沉。
那群排队等着领取煎饼的男人大气都不敢喘,一个个噤若寒蝉,只恨不得把头插到土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