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久久站在那里。
久到许征回来,他也还站着。
许征沉默的和他并肩,烟抽了几根才说:“你这次出手狠了点,池欢善良,肯定接受不了。”
程仲亭不认为自己有什么问题,他行事作风就是这样利落,从来不会束手束脚。他觉得沈言吾黏在池欢身上像块膏药,踹不掉,总要想点办法让他自己滚蛋。
当利益受到威胁,他自然无暇他顾,程仲亭一个商人,他很有自信摸得透人的劣根性。家庭利益面前,爱情永居其次。
他确实是摸透了沈言吾。
孝和实业出事之后,沈言吾的确没有再纠缠池欢了,不仅要四处跑关系稳住公司,又要忧心医院躺着的父亲,哪里还有心思去肖想池欢。
但是程仲亭算漏了一点。
池欢不是商人,没有经历过商海浮沉,她那颗干净的心还没有被利益权势所浸染过。所以她无法站在程仲亭的角度去看问题。
她所以为的爱,是不该背负任何心理负担,也不该拿任何人的痛苦去作为垫脚石。
程仲亭能为了一个女人去害一家公司破产,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她不知道他还会做出什么她所不能接受的事情出来。
以前她只觉得程仲亭高高在上,那顶多是原生家庭太过优越而赋予他灿烂的人生,所以这三年,池欢能接受他傲慢冷漠,甚至有时候目中无人。
但是为了自己利益要害得人家破人亡,她实在是难以接受。
沈言吾有
意冒犯程仲亭,被祁正阳和赵柯叫人狠狠揍了一顿,最后满身是伤被扔在会所背后的巷子里。
池欢扶不动他,也不会去求程仲亭他们,只能叫来宁筱和周冉。三个女生把他送到了医院。
那些人倒也没对他下狠手,浑身上下都是皮外伤,最严重的一块儿就是右腿骨骨折。
沈言吾躺在病床上。
大晚上的,宁筱和周冉也没敢让池欢一个人待在这儿,就一直陪着她。
池欢忍不住说沈言吾,就像姐姐教育弟弟那样:“你也不想想,你怎么跟他斗?你就这样拿枪去找他,你想干什么?杀了他然后去坐牢吗?你想过你爸妈没有?”
一说到爸妈,沈言吾就用被子捂着脑袋呜呜的哭。
他爸前一阵儿还说空了和他一起去钓鱼,去跑山,这才多久呢,人就躺在医院了。浑身插着管子,也不知道能不能活。
池欢气得不行了。
以前气程仲亭是一回事,那是夫妻间的矛盾。
现在看着沈言吾好好的一个人竟然变得这么失去理智,她真的是恨铁不成钢。
在医院待到半夜,后来给沈言吾请了个护工,三个女生才离开医院。
宁筱开了车,先送周冉回去,再送池欢。
车子开到池欢楼下,宁筱就看见程仲亭的车停在那儿。
她对池欢说:“跟他闹没好处,一会儿好好说,说不定能帮上小吾。”
池欢点头,她明白的。
开门下车,跟宁筱说谢谢,看着她的车离开,才朝
着黑色库里南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