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语听起来与其说是在和五条悟进行交流,倒不如说是正在自言自语——因为发生了出乎意料的状况,而忍不住开始分析这种意外产生原因的自言自语。
五条悟轻笑了一声,没有搭话。
果戈里继续往下说:“我不能对他人产生过分的感情,悟。”
“是吗,那你的意思是从几个月前到现在,你都以为我在你这里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玩物身份?”
听到五条悟这句带着质问内容的话语,果戈里朝着他迷茫地眨了眨眼睛,说出来的话也变得期期艾艾起来:“我不知道……我从来没考虑过这些。悟,在你看来,我究竟应该怎么办?”
他想到这里,神色看上去竟然是又将要落下泪来,带上了难以言喻的悲楚与茫然。比起以前一直对自由坚定不移的态度,此刻的果戈里更像是站在了人生的岔路口上,明晓着自己这次的抉择将带来翻天覆地的变化,便难得踌躇地犹豫不前了。
他张了张口,几乎是悲切地问道:“这份感情是与自由完全相反的束缚!”
果戈里猛地伸出手,像是想要拽住五条悟的袖子。但是刚到半路,他又绷着脸将自己的手臂硬生生地拉了回来。
白发青年焦躁地从椅子上跃起,开始在房间内不停地来来回回,止不住地挪着步子,好让自己心中的愤懑发泄出去一些:“这不仅是对我的束缚,也是对你的,悟。”
五条悟一动不动地坐在椅子上,平静着神色看向果戈里。
他知道,果戈里现在需要的不是自己的肯定,也不是自己的否定。他的追求与愿景从来没有因为任何人而动摇过——自由这个词,已然代表了男人完全的意志。
“该杀了你吗?”果戈里转头,直愣愣地望着五条,“但是你明明已经死过一次,现在却依然存在于这个堕落的世界。”
白兰笑出了声。
密鲁菲奥雷的首领压下嗓子,几乎是兴致盎然地说道:“小果,你不试试的话,怎么知道不可行呢?”
果戈里像是没能听明白白兰的意思,挑着眉毛看向了他。
白兰也不着急。他仗着这里没人能够让他闭上自己的嘴巴,缓下声音,不怀好意地解释道:“虽然小五已经复活了一次,但是可没有证据表明他还能再复活第二次吧?”
这话的确没错。五条悟想道。不过,“我以为你不会直接杀死我,毕竟如此大费周章地将我俘虏回来,怎么都该榨干利用价值再说。”
白兰“嗯哼”了一声,表达五条这句话的确推测得没错:“但是我改主意啦。你们两个的关系实在是太有趣了!想要再找到像小果一样纯粹又扭曲的人,这样的几乎可是非常难得,更别提现在他的状态……”
白兰捂着嘴,促狭一笑,将自己未说尽、但是在场的人都明白的后半截话给吞了回去。
五条悟说道:“也没证据我不会再复活一次吧?再说了,你想杀死我——这个目标,不觉得有些太过远大了吗?”
“我奈何不了白兰你。但是你难道觉得,在这种情况下就能杀死我?”五条笑道,“再说了,尼古莱,”
他看向果戈里,问道:“我这边倒是有一个追求自由的途径,你要不要试试?”
“条件是这次你站中立,不要偏向我和白兰的任何一方。”
果戈里用像猫一样窃窃的眼睛瞥了他一下,没有回答五条悟的要求。
白兰快要笑死了:“小五你也真是个有趣的人啊!到这种时候,第一个在乎的竟然还是武力远远比不上我们两个的果戈里吗?”
他上气不接下气地捂住肚子:“你给我提供了足够好笑的笑料,所以我决定要用足够温柔的手法来杀死你哦!”
五条悟也笑了起来:“我不会死的。”
他看上去非常狂妄,甚至快要忍不住对白兰竖起中指来:“像你这种愉悦犯,在少年jup上面最多也就当个中期boss。但是正相反的是,五条悟作为一名时髦值极高的角色,是不可能在中途就死掉的。”
果戈里望着他们两个,眼神中闪过细密不定的金色光芒。他站在原地思索了半晌,才慢吞吞地吐露了一个消息:“白兰的守护者另有其人,刚才在外面的几个都是伪劣产品而已。”
“原来如此。是说他那么弱,”五条悟笑道,“就算国王本身就需要最强大的实力,但是作为骑士,那家伙未免也太过不争气了——”
五条悟歪了歪脑袋,看向笑容逐渐勉强的白兰·杰索先生:“怎么,难道你刚才的打算是准备偷袭我吗?”
“太可惜了,”少年恶劣地笑道,语气直让人冒火,“因为看样子,尼古莱作为我的共犯,当然是选择了和我站在一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