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弟,你这说得是什么话?自古以来,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外甥都五岁了,你怎么能不想成婚呢?咱家就你一个血脉,娘就你一个儿子,我就你一个弟弟,我们不是为你好吗?早点成婚,早点生个一儿半女的多好啊。”
突然,孟元娘好像想到什么,眼睛一亮:“你是不是外面有什么相好的了?没关系,娘不是不讲理的人,你若喜欢,抬进来当个妾也就罢了。”孟元娘看着自己的弟弟,越说越来劲。
宋氏想起儿子之前说的话有些犹豫,最后还是抬起头,看着孟轻舟,期期艾艾地说:“舟儿,你大姐说得有道理,我和你爹就你这么一个血脉,你总要成婚生子的。你看看,这么多姑娘总有你喜欢的。就算这些你都不喜欢,你喜欢谁家姑娘,娘去给你提亲。”
宋氏一辈子都是个软和的性子,唯独在涉及自己儿子的时候,总有着强大的自信。在她眼里,就算是个仙女,自己儿子都配得上,任何女人,只要被自己儿子看上了,就只有感恩戴德的份。
孟轻舟垂下眼帘,声音依旧柔和温润,却有了抹不去的疲惫感:“娘,大姐,这些我都不喜欢,也不想娶,我心里有数,你们不必为我操心。”
“大姐,你若是有空就多管管姐夫,让他不要再打着我的名义做什么事,之前的事我已经帮他处理了,今后再犯我就不会轻易放过了。我现在的位置很多人盯着,你也不想看我被弹劾吧,要知道这样轻则贬官,重则下狱。”
孟元娘羞愧了一下,随后又恼羞成怒:“那可是你姐夫,你帮帮他怎么了?怎么你如今当了大官,就不管家里人死活了。当初要不是我和娘拼命供你读书,哪有你如今高中状元。而且钱不是都还回去了吗?”
“怎么回事?元娘,你和杜升到底干了什么?轻舟是你亲弟弟,你可别连累他。”宋氏听到女婿犯了事,还牵扯到宝贝儿子,一下子激动了起来。
在她心目中,女儿也好,女婿也好,加起来也比不上儿子的十分之一重要,怎么能让儿子为女婿冒险呢?
“娘!”孟元娘心里暗恨,果然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娘她也不为自己想想。
要不是舟哥儿不肯为杜升在衙门谋个差事,自己和杜升也不必出此下策,明明自己都当了大官,却不肯拉自己姐姐姐夫一把,哼,白眼狼,白对他好了。
“娘,没什么大事,就是你女婿他和人合伙做生意,有人欠钱不还,你女婿一时冲动,就把人打了一顿。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也不知道阿弟怎么想的,还要我们去赔礼道歉,还把钱都还回去了。”孟元娘越说越不满。
“做生意?放印子钱你觉得这是普通生意吗?还要人家五成利,谁能还得起,这分明就是把人往死里逼。”孟轻舟眼里闪过一丝愤怒,“而且为了五十两,把人往死里打,打断了别人的腿,还要卖了人家姑娘,这杜升,根本就是个畜生不如的东西。”
“阿弟,那可是你姐夫。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孟元娘也有点心虚,但是不愿露怯。
孟轻舟冷哼一声,“我早让你和他和离,你带着外甥搬回来,我就算养你们一辈子都行。那杜升吃喝嫖赌,无恶不作。当初我还没中进士,他是怎么对你的你都忘了吗?”
“阿弟,当时你姐夫也是被那个狐狸精给迷惑了,现在他不都改了吗?”孟元娘不耐烦。
“改了?改了你天天去青楼捉奸。”
“要不是你不肯给他找个差事,他也不会怪上我,更不会出去找乐子。现在,就连放个印子钱你都不许,你是不是要逼死我!”孟元娘的声音带着哭腔。
“是你要逼死我。”孟轻舟也爆发了。
上辈子自己姐姐姐夫放印子钱的事是薇薇先知道的,被她正好撞上。
她的性子直,看不惯这种事,直接就把这事捅破了,还勒令他们把钱还回去。自己的姐姐不检讨自己,不怪自己丈夫,反而怪上了薇薇。
本就对薇薇不满,于是变本加厉地在娘亲面前挑拨离间,本来母亲就责怪薇薇没有给孟家传宗接代,被她一挑拨,处处和薇薇为难。而且,姐姐还多次当着下人的面给薇薇难堪,若不是薇薇聪慧,只怕真的会吃不少苦头。
可惜自己当时和薇薇的关系僵硬,互相井水不犯河水对她的处境也没有关心过。
虽然觉得姐姐做得不对,但是念在往日的情分上也没有把话说清楚,导致姐姐越发偏执,最后酿成那样的后果。
孟轻舟永远记得盛月薇从孟家搬出去的那一天,他犹豫了很久,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问她,能不能不要走?
迎接他的是盛月薇似笑非笑的眼神:“留下来?孟轻舟,你脸皮是有多厚,居然还能说出这话?事到如今,我实话告诉你,我讨厌你那个又蠢又毒的姐姐,讨厌你没有脑子总被人当枪使的娘,当然最讨厌的就是你本人,呆在你身边的每一刻都让我觉得恶心。当然,如果你愿意签了和离书,我或许会对你有那么一丝感激,感激你高抬贵手,放我出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