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到了长安几个月,表哥总是一拖再拖,随便敷衍地给阿臻找一些医术平平的民间大夫,好似就为了拿阿臻作为筹码来威胁她。
她心里不好的预感更甚浓烈,无论如何,阿臻绝不可在再留在昌陵侯府了。
潘胜一进殿,便见姜沐璃脸色阴沉,好似有苦难言。
“阿璃,何嬷嬷那厢喊你过去呢。”
姜沐璃抽回沉重的思绪,笑着问:“嬷嬷有说是何事吗?”
潘胜可惜地摇了摇头,但又见姜沐璃紧张的神色,便还是忍不住透露:“若是我猜的没错,应当是教你一些宫廷内的礼仪。”
何嬷嬷从前是先皇后跟前的管事嬷嬷,清河崔氏的侍婢出身,接受过大家士族与宫廷的文化,她所精通的后宅管理之术,自是一般的宫人都比不上的。
姜沐璃苦哈哈着一张脸,即使再不情不愿,也只能应从。
未曾想,何嬷嬷严厉到如此地步,这次的宫廷礼仪,对姜沐璃一对一严厉教导,等放她回去休息时已接近亥时。
从白天到夜里,何嬷嬷没有对她放松过一息,好似是有意不让她在太子跟前露面,等夜深了不得已才放她回去。
姜沐璃回了延元殿,见吴毓和潘胜以及其他小太监小宫女都在殿外侯着,四周气氛似乎也极其地诡异。
潘胜眼角余光看见姜沐璃,冲她使了使眼色。
姜沐璃提裙靠近,正要入殿,却被吴毓一把拉住,冷声道:“阿璃姑娘且先在殿外等着吧,殿下今日不传你伺候。”
“为何?”她诧异。
这半个月,殿下对她的态度说不上多么亲近,但实则并不排斥她,只要殿下回了东宫,她都会被传进去。
吴毓作为东宫的太监总管,更是太子的贴身内侍,比起潘胜等人,自是清楚太子更多事情。
有些话他不便多言,只能面无表情道:“奴婢不必同姑娘解释,你只用明白,这是殿下的命令即可。”
姜沐璃急得心里打转。
白日里收到苏烈的那封信,她便极其担心弟弟在侯府受了欺负,她本身想好了,等殿下回来,哭着跪着也要求个恩典明日出宫一趟。
可如今殿下态度这般冷硬,连一面都不让她见,明日早起上朝不方便,她岂不是又大半日见不到太子的人。
弟弟安危不明,她心难安。
“吴总管,那我何时能见殿下?”
吴毓摇了摇头,“今夜恐怕都不行,明日吧,明日就没问题了。”
明日,明日她就不行了。
姜沐璃眼眶泛红,攥住吴毓的衣袖,嗓音沙哑地恳求:“吴总管,我求求您进去替阿璃传一句话,就说阿璃现在就想见殿下……”
吴毓面色惊愕,这半个月以来还是头一次看到姜沐璃要流泪的样子,可他的确很是为难,道:“并非奴婢不想帮你,只是因着奴婢也不能入殿呀。”
姜沐璃只觉得他在故意为难她。
何嬷嬷今日亦是,非拉着她学了一整日的礼仪不放她回延元殿,恐怕也是不愿她今日见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