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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
屋外鸦默雀静,屋内烛火通明。
明日夫子要考效最近学完的《书经》,马文才不想被别人挤下品状排行,白天要清扫整个书院,晚上又不想打扰苏映秀睡觉,所以只能选择三更半夜爬起来默默背书。
当背到《虞书·皋陶谟》的:“宽而栗,柔而立,愿而恭,乱而敬,扰而毅,直而温,简而廉,刚而塞,强而义。”时,他忽然感觉后背痒痒的,像是什么东西在爬来爬去。
马文才只当是哪里飞进来的瓢虫,一开始并未在意,谁知那虫子越爬越高,已经到了他肩膀的位置。
马文才不堪其扰,伸长胳膊往身后一拍,就想把那虫子打死,以免它飞去床上惊扰了苏映秀的梦乡。
只是没有想到他手打过去,根本没有摸到半点飞虫的影子,反而是握住一只柔软无骨,白腻嫩滑的纤纤玉手。
这是一只女人的手。
书院哪里来的女人?
竟然跑到他的房间!
“什么人?!”马文才大惊失色,呼吸间无数个念头,好的坏的,一股脑地全都涌上他的心头。
等他意识到自己竟然还抓着人家的手不放,立马红了耳根,飞快撒开手,仓惶地抓着书本,想转过身去看怎么回事。
却不成想屁股刚离开凳子,就被一道特别大的力气,反压着跌坐回去,后背磕到桌边,发出沉闷地“咚”的一声,马文才没有感到一丝疼痛。
他急切地抬眼看去,原来是捣鬼的是苏映秀,昏黄摇曳的烛火映衬着她精致的眉眼,目光狡黠,正笑吟吟地瞧着自己。
马文才放下心来,挣脱她的束缚,一脸纳闷道:“你醒了为什么不出声,你刚才在做什么?差点吓死我!”
“天不怕地不怕的马文才也会被我吓到,我是该荣幸的。”
苏映秀头发披散,只穿着寝衣,模样神态都和白天很不一样,眉眼处少了男子英气,多了女儿家的媚意。
四目相对,时间静静流淌,暧昧悄然滋生,胸口处“砰砰”地心跳声,让马文才有些心猿意马。
就在这时,苏映秀忽然逼近他,柔软的指腹从马文才的额间一点点往下划……然后挑起他的下巴,吐气幽兰,“其实我有件事一直瞒着你。”
马文才讲话已经开始磕巴了,喉头滚动,“你,你说……”
苏映秀现在的模样就像话本里,那些专门吸食男人精气修炼的女鬼妖精,她娇艳欲滴的红唇一张一合,“其实我不是男人。”
马文才定定地盯着苏映秀,他很肯定自己没有张嘴,耳边却清晰地听到自己说,“关于这点,我已经知道了。”
“是吗?”苏映秀好像并不惊讶,她笑的愈发动人,双眸顾盼生辉,“那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马文才又听到自己说,“昨天晚上,我正在清理大堂的香炉,看到你穿着女装和谢道韫经过。”
“你觉得我穿女装美吗?”苏映秀原地转了一圈,白色的寝衣在马文才眼中忽然变成昨晚她回书院穿的那件。
马文才神情恍惚,如痴如醉,喃喃道:“很美,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纵是神仙妃子也比不过我眼中的你。”
她浅浅一笑,“既然如此,你喜欢我吗?”
“我……”马文才往下咽了口口水,没有将她想听的话说出来。
“你不喜欢我吗?”苏映秀低眉耷眼,嘴巴轻轻抿着,小鹿般清澈的眼眸委屈巴巴地偷看他,泫然欲泣。
“不不不……”马文才怎么忍心看她流泪,连忙摆手摇头,结结巴巴的说:“我,我喜欢你!”
说出这句话后,马文才面红耳赤,同时心下轻松,就像搬开了一块巨石。
苏映秀破涕而笑,“我就知道你喜欢我!”
她把手放在领口,在马文才不可置信的眼神中,缓缓将白色的寝衣褪下来,露出圆润白皙的肩膀,她的肌肤吹弹可破,细滑柔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