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
桐桐面无异色:“出事一年了,虽说迁坟了,可还是觉得应该回来看看。”她朝林鼎山点了点头:“您梦到过我爸吗?”
林鼎山:“……”
“我梦见了。”桐桐坐在边上,看着老宅的风景:“我奶奶,我大姑,我爸爸,我妈,我哥哥……”五条命呢,但其实是六条:“我梦见他们围坐在一起……这是在等谁呢?”
林鼎山鼻子一酸,泪流满面:“平康,如果我说,当年若是知道那么多钱财会引来这么大的祸患,我宁可一无所有,你信吗?”
“我不信!”桐桐靠在边上,“我也没法信呀。”她笑了,“是啊!已经没了几条命了,难道还要林家再搭上几条命?若是这样,林家岂不是没人了!壮年之人不存,剩下的年轻的年轻,年幼的年幼,林氏将来怎么办?”
林鼎山:“……”他说:“到了一定份上,有些事就不是个人能控制的!你大姑受你奶奶的影响,在立场上亲HUA;你爸爸同时受你奶奶和你妈妈的影响,和你姑姑立场一样。包括第三代嫡长孙连连同你这个嫡长孙女,你们都是一个立场。
但是,你要知道。林氏现在的规模,他要考量的是世界局势。从内部而言,林氏的其他股东,他们的立场和看法重要不重要?他们要考虑利益,一旦QIN华,林氏将会受到制裁和制约,这是会损害他们的利益的!他们欢迎林大姑和你爸爸吗?
从林氏立足的X国来说,不管派系如何斗争,他们都不敢明目张胆的QIN华。这不仅事关派系的利益,更是牵扯到X国的利益,同时还有国民的意愿。
我在心里认同你大姑和你爸爸,认为他们的眼光是准确的。但他们的方式方法都是错误的。过早的将他们的态度和立场拿出来,这就是招惹祸端的开始。
还有你!若不是你还不到成年,还不足以兴起浪花,你以为你能活到现在,站在我面前说话。”
桐桐:“……”这是林鼎山第一次这么开诚布公的谈论大房的祸事。
“我没有劝过你大姑吗?劝了,没用!我买的游轮,他们借着我的手杀了我的女儿……”林鼎山拍着胸口,“这是警告!这是威胁。我告诉你爸爸,这件事复杂,暂时就这样吧。但是你爸爸不听呀,他一直对你大姑的死耿耿于怀,企图搜集证据……结果呢?
你看到的是家里人勾结外人,害了你的至亲。可我看在眼里的,是有人利用我这些又蠢又自私的子女,杀了我的嫡出一脉……”
桐桐看他:“所以呢?”
“以个人的力量,去抗衡那么大的势力,这是痴人说梦的!你大姑亲HUA,你爸爸觉得华国才是未来,你对华国更有归属感。但是,除非华国真的强盛了,真的有巨大的市场,林氏真的能在华国获得巨大的利益……否则,你的仇永远也报不了。你眼里的仇人,其实就是杀人的刀!仅此而已。”
林鼎山看着孙女,神色复杂:“你要是跟你爸爸一样不听劝,我也不好说你将会遭遇什么。你要知道,林氏频频出事,是会影响林氏集团的。有损大家的利益,那你就是大家的敌人。”
桐桐:“……杀我?”
“不会!”林鼎山摇头,“若是制造一起案子呢?若是有人供出你与这件案子有关呢?X国若是下全球通缉令呢?便是华国庇护了你,你也举步维艰。平康,这是你要的吗?
你姑姑和你爸你妈你哥哥出的事,其实手段很糙。别人不是不会用高端的手段,他们只是单纯的想辖制那几个蠢货。但事情有一有二没有三,绕过蠢货们,他们可以启动国家机器,绞杀你则易如反掌。”
桐桐笑了,林鼎山这话其实都是真话!他把自己接下来要遭遇的都摆在了明处了。
于是,她说:“我听劝!我这人最听劝了。”
林鼎山松了一口气:这真是吓唬孩子!她也不是一般的孩子。不哄她,不骗她,坦诚的跟她谈,她是分辨的出来真假的。
却不想这口气才松懈了,那边就听这孩子说:“二太太是怎么‘病’的?不是您吧!”您怎么会脏了自己的手呢?
林鼎山:“……”他轻笑一声,“你倒是了解你这老祖父!”
“四叔回国了,婚事还定了,定的是郑玉龙家的女儿。郑玉龙有他的立场,我跟他之间无仇无怨,还合作过。B党对各方态度相对温和,中立。所以,我猜测,这桩婚事是您促成的。”
对!
“这是在酬功吗?”
林鼎山:“……”他只能说:“女人之间的争执,也是男人的无奈。”
桐桐就笑了,所以,她承认二太太瘫了,这是三太太的手笔。
“祖父——”桐桐摇头:“金钱、地位能给男人镀金,但是人不能过度自信。三太太……很聪明!您若不脏手,她又怎么会脏手?她若不脏手,那您就没想想,是谁能叫二太太中招了呢?”
林鼎山一点点的收了脸上的笑容:“你想说什么?”
桐桐灿然一笑:“您报仇了呀!当年,您送给姑姑游轮,姑姑不曾防备,那是因为您是亲生父亲,您不会有害她之心,害她之行。
同样的,二太太精准的瘫痪了,没多没少,这是谁做的?二太太为什么不防备?三太太又为什么能指使的动这个人?这不是一个很有趣的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