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呼小叫的山匪们,见得几位当家的顷刻间逃的逃,死的死,大好形势逆转,哪还有胆气厮杀,顿时发声喊,“风紧”,“扯呼”,仓皇四散,往山坡林子乱糟糟各自逃命。
常思过射杀几名穿着不同的小头目,便懒得再动手,走近仍然扎阵固守马车的士卒。
有一组四卒和一名车夫被砍翻在地。
凭法器之利,炼体士之威,皆是一刀两断或连同武器四断,没有活口。
只余一名弓手孤零零呆立当场,脸色木然呆滞,不知喜悲。
常思过退出冷眼旁观状态,暗自叹口气,都是好样的精卒,至死没有自乱阵脚后退半步,伸手拍了拍弓手僵硬的肩膀,轻道一声:“兄弟,节哀!”
浑身染血的弓手眼眶顿时红了,蹲下来,伏在车辕上痛哭失声。
另外三组士卒又射杀数名山匪,直到不见人影才住手。
一个个呼吸粗重,没有谁上前出声劝慰痛哭士卒,手中抓着战刀盾牌弓箭不放,只是盯向缓步走来的熊默林,都带着一脸不加掩饰的愤怒。
熊默林被士卒们鄙视,也觉得没趣,他丢下手中抓着的鼻梁中箭山匪修者尸体,冷着脸,转头看向一边,也不说话。
武珺抓着黄脸汉子尸体和中箭垂死的使大刀汉子奔来,扫一眼便喝道:“岳什长,整队救治受伤兄弟,打扫战场,清理战利品,收拢战马。”
他有领兵经验,知道得分散士卒们的注意力。
看一眼熊默林,扔下手中累赘,自去查看马车货物是否有损。
“是!”
岳什长一声暴喝,踢起地上的弓手,骂道:“哭甚哭?还不干活。”
狠狠冲地上啐了一口,另有几个士卒也吐了一口,发泄心头怒气。
熊默林气得脸色发黑,瞥到黑大个盯着他的目光不善,心头一突,不敢发怒,装着什么都没有发生走远点。
岳什长安排一组人去山谷牵回不会跑远的战马,其余人等按组行动,打扫战场,所有不管死没死的山匪全部补刀,这些小喽啰,留着活口也问不出什么紧要信息。
常思过跟着士卒身后,往山谷去,逃了三名山匪修者,还是须防着一二。
二十余匹战马,散落在山谷内,自行寻觅枯草青草啃食,有三匹战马中了流矢,血流满背,士卒分出三人驱拢战马,另两人持弓警惕山谷上方。
有炼体士老爷跟着,他们放心不少,一个个对常思过满怀感激。
顺利地把战马赶出山谷,马车附近,已经堆了一地剥光的山匪尸体。
骑卒除了阵亡五人,只两人中了流矢擦伤,上些金疮药,稍一包扎便无碍。
就在马车边上,武珺正在审问使大刀汉子。
常思过凑过去,听得汉子口中低弱喃喃:“……浅翠峰,耿川……勾结破贼军修者……”似是恨极逃走的暗红袍汉子,他口中只这几句话,不停地反复念叨,声音渐渐低弱。
武珺见问不出具体情况,伸指结果使大刀汉子,低声道:“有人泄露咱们的行踪,给山匪通风报信。”站起来,沉吟道:“咱们须得连夜赶路,不能在野外露宿。”
看向脸上恢复淡然的黑大个,征求他的意见。
常思过缓缓点头,道:“都听武队长安排。”
武珺脸上露出些许笑,“后面一段路程,还得仰仗常兄弟出力,对了,长柄大刀和一柄腰刀,是常兄弟你的战利品,暂时统一保管在马车上,其它武器玉币缴获,咱们仨平均分配,常兄弟你意下如何?”
他现在已经深知黑大个的厉害,凭着一柄黑弓,抵近了射杀同阶修者,手下几乎没有一合之敌,也幸亏单立文安排如此助力给他,才让这次任务多了胜算。
对于逞口舌之能的熊默林,武珺面上不说,其实心中大是不悦。
待交付完任务回城,他上交的汇报,该怎么写就怎么写,造成士卒伤亡的责任,他才不会替熊默林背锅。
常思过没有推脱,他与武珺又没交情,更是看熊默林非常不爽,该他的战利品,没有往外推的道理,点点头,道:“听武队长分配。”
武珺道了声“好”,又走去被冷落许久的熊默林身边,低声交谈。
一切以任务为重,安抚住熊默林,武珺再督促士卒们,在山坡下把所有山匪尸体挖坑掩埋,宣布所有从山匪身上得到的缴获,以及三名山匪修者身上搜刮来的银票,全部分发给所有士卒,以及阵亡兄弟做抚恤。
这次却没能引起士卒们的欢呼,个个心情沉重,寡言少语。
岳什长做代表,拱手道了声谢。
忙到天黑透,一行车马队点起松枝火把照明,小心地往山路前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