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将红药推出来。
红药白着脸,连忙摇头,神不守舍:“不是的,不是的。”她心里很慌,六神无主,求救般地看向姜柔。
于大山冷笑一声:“是不是真,一验便知。当年正逢大乱,她出生在荒郊野岭,我拎起来,一眼看到她背上三颗痣,她就是我于大山的女儿!”
他盯着姜柔:“于氏那个贱人,跟这小贱人一样毒,眼馋别人家富贵,趁我不在,将这小贱人跟侯府的女儿掉了包,就算你穿了凤凰的皮,你还是个山鸡!”
姜柔心里恨得咬牙切齿。她咒骂于氏废物,怎么没把他弄死。
她红着眼眶:“放肆。我侯府血脉,岂容尔等玷污,好,好,我们好心收养阿漫,你们非但不知感恩,竟屡次恩将仇报。于氏投毒害我,我放过她,如今你们竟想出如此歹毒的计谋害我!我侯府清誉,也容不得你在此侮辱!”
她猛地扭头,看着姜漫,一字一句道:“阿漫,我们哪里对不起你,你要这样害我?你怎么这样狠心?”
人群跟着姜柔,义愤填膺:“白眼狼,滚出侯府!”
“不知廉耻的白眼狼!敢害姜大小姐,去死!”
……
姜漫冷冷看了眼众人。
姜柔一直在向众人灌输她是收养的,她跟亲生父母意图谋夺姜柔的侯府地位,她心怀不轨这样的想法。她的目的昭然若揭。
人总是愿意相信弱者,哪怕姜柔并不是弱势的一方,她只是将自己扮演得很弱势。
这是她的拿手好戏,上辈子,她用这一招,借着无脑剧情的推波助澜,步步往上,让所有人相信她楚楚可怜。
萧随笑了笑,道:“倒是没想到牵扯出侯府旧事。按于大山所说,侯夫人当年在乱中与下人走散,于氏替她接生,姜大小姐背后到底有没有三颗痣,一验便知。”
“为了你的身份着想,验一下也无妨。不过,丫头红药从小伺候你,定然知道有没有三颗痣。”
他问红药:“有,还是没有?”
红药泪流不止:“奴不知道,不知道。”
姜漫看着姜柔,知道她如今心里定然呕死。姜柔的身世,其实很难解。
无论于大山拿出什么证据,只要侯府认定姜柔是他们女儿,只要他们不承认那些证据,便没有人可以证实。
她早就知道于大山奈何不了姜柔。姜柔背靠永昌侯,只有永昌侯说她不是亲生的那一日,才是姜柔身份跌落之时。
不过,于大山打不死姜柔,却能让她麻烦缠身。
姜柔咬了咬牙,冷着脸道:“不必。”
她知道必须做一个选择。身上的痣瞒不过人,这是铁一般的事实,不论验与不验,她否认不了。于大山这个老东西,好毒的心思。
她心里恨得要死,面上一片惨白:“不必,三颗痣,虽然不知道你们是如何知道的,我确实有。但是,此事只要向我贴身的丫鬟打听打听便知,你说我不是侯府女儿,纯粹是满嘴胡言。”
于大山冷笑一声:“那丫头不知你有没有痣,却一定知道你有没有害我!”
此言一出,红药脸色煞白。自打那日大小姐去牢里看了于氏,她便日日寝食难安,不知道心里在慌什么。早上突然听闻于氏死了,她只觉得脑袋里一阵天昏地暗,看见大小姐,她心里怕得要死。
姜柔目光转向红药。
红药泪流不止,身上只是发抖,脸色白得吓人。
“没有,没有,你胡说!”她神情慌乱,摆手摇头,连连往后退。
“大人,就是这个小贱人,跟于氏那贱人联手要害死我!”于大山声音嘶哑难听,众人听得心中发冷。
“我亲眼看见,这小丫头找那贱人说过话!他们说过话不久,我就病倒了,吃药不见好,反而下不了床,若不是那贱人死得好,我怕是早被他们娘儿俩折磨死了!大人你定要替我做主,咳咳咳咳咳呕——”
老大夫摸着胡须:“此事老夫确可作证。老夫那日见此人病了,替他开了药,普通风寒,料想几贴药便好。谁曾想几日后我恰好路过,见他反而病得更重。我还奇怪于氏怎地不来请我,他病得那般重,甚至卧床不起,再拖下去,必成大病。我又自作主张开了药,日日去看诊。”
“可他还是不见好。”老大夫眯着眼睛,“老夫的医术自然心中有数,时日一长我便发现不对。原是于氏给他喝了其他的药,风寒之药丝毫没有让他喝。”
“就算于氏要害你,与我何干?”姜柔冷冷道。
“别人不知道你是什么东西,我最清楚,跟你娘一样,蛇蝎心肠。”于大山想起自己险些被这个两个贱人害了就恨不能喝其血啖其肉,不然他心里那股恶气难平。
“那贱人死得活该。我算是看明白了,你就是看不上我们穷,怕我们连累你,先要害了我,再害了那贱人,我们都死了,你的身份就没人知道了是吧?你就能心安理得当你的大小姐是不是?”
姜柔:“一派胡言!”
“于氏乃是自杀,你日日虐待于氏,她对你心怀恨意,有意报复也未必。多行不义必自毙,你作孽无数,怨不得于氏心中不平。”
“你——”于大山咳得身体佝偻,一双眼睛恶鬼一般盯着姜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