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纱幔上织的都是狂乱的草书。
那些草书虽然看起来飘逸潇洒,但江鹤却只认得几个。
“咯吱咯吱。”
纱幔轻轻舞动,上面的草书宛若水墨画。铃铛叮当作响,有个女声幽幽响起:“我在这里。”
“好久不见,织梦人。”金牡鹿说。
纱幔后是一张宽大的白色机杼,白衣雪发的织梦人清兮正拨动着梭子,缓慢地织着一卷水墨轻纱。
江鹤觉得好像在哪儿见到过她。
清兮抬起头,雪发半掩一张清秀的脸,她银灰色的眼眸望着江鹤,嘴角露出一丝微笑:“你来了。”
没有太多诧异,仿佛她早就知道他要来。
“我想找到苏夜。”江鹤开门见山地说。
“你爱她吗?”清兮突兀地问。
“我……”江鹤说,“我爱她。”
金牡鹿扬起头鄙夷地向他翻了个白眼,嫌弃的说:“小屁孩你才多大呀,你懂什么叫爱吗?”
“你又不是人,你怎么知道我不懂爱?”江鹤怼了它一句。
“如果你爱苏夜。那么,你若想找到她,就得变成守夜人。”清兮说。
“变成守夜人……这有什么难的?”江鹤问。
清兮站了起来,温柔地凝视着他的脸庞:“你要想好了。成为守夜人,你得经历一场脱胎换骨的洗礼。变成守夜人之后,我会送你回你的时空。在你的世界里,你将不老不死,不生不灭。你将亲眼面对你至亲的死亡,直到他们消失,直到世界只剩下你一个人……”
江鹤想了想说:“你的意思不就是我变得跟吸血鬼一样吗?”
“不一样!”金牡鹿说,“守夜人哪有那么好当的。你得像苏夜一样在绝地深渊看管魇灵。魇灵跑到人间了,你要一个一个把它们抓回来……”
“如果身边有苏夜在的话,我觉得我可以成为守夜人。”江鹤说。
“小屁孩你要想好了,不要因为觉得守夜人很帅很酷,就接下这个职业。那毕竟不像你们人类世界,魇灵发起狂来很可怕的。”金牡鹿眨了眨眼睛,为江鹤的智商感到担忧。
“有苏夜在身边,即使可怕的魇灵,也是可爱的。”江鹤微笑着说。
金牡鹿晃了晃脑袋,仰头看着清兮:“这孩子智商欠费,急需充值。你别让他入这个坑了吧。”
“所以,你为什么要带他来呢?”清兮抚摸着它树杈似的犄角问。
“是无极轮带我们来的。”金牡鹿不甘心地说。
“那么,你们既然来找我,做决定的人只能是他。”清兮看着江鹤。
“我想成为守夜人。”江鹤表明了自己的决心。
“你随我来。”清兮在前面引路。
江鹤同金牡鹿相互看了看,跟在她的身后。
他们走出了宫殿,走进闪烁着水晶光芒的幽白森林。
绿色的蝴蝶扑闪着翅膀从江鹤眼前飞过,仿佛一片树叶。
森林深处有一片蓝色的湖泊,几只白鸟从湖上掠过。
湖泊极蓝,蓝得如同天神忧郁的眼泪。
清兮说:“到湖里去。”
江鹤愕然:“我的游泳技术不是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