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前夕,李香君也走了,享年六十。
朱谊汐陪她几日,倒是颇有温情。
寇白门也垂垂老矣,不复往年底精神。
皇帝出门前,她声音略带沙哑,脸上带着期盼和畏惧:“爷,妾身想来也没几年了,您,您到时候也能过来吗?”
朱谊汐一怔,露出一丝笑容:“子孙陪伴可不得多活几年?我会一视同仁的!”
说着,将女人额前的白发撩后,他不顾礼节地将后者抱入怀中,停滞了将近一分钟。
“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
朱谊汐坐上马车,很是沉默。
人为何会怕死?无外乎熟悉的人一个个离世,一种孤独和寂寞缠身,回忆不断在脑中徘徊,折磨着人的精神。
不过,朱谊汐此时心中还抱着侥幸:万一我死了,还能再穿一遍呢?
……
文莱港,密集的人群,数不清的海鸟,庞大的船只,在整个港口徘徊。
一艘大船停靠,数百移民拖家带口,提被拉包地踏上栈桥,小心翼翼地窥伺着湘国的境况。
繁华的场景,让不少移民放下了心。
人都是向往热闹的,虽然心中已经估算是穷乡僻壤了,但能去一繁华之地也是最好不过。
“多少人?”
“五十三户,三百二十人,路上死了三个!”
商人叹着气:“病嘛,没办法!”
“行吧!”官员点点头,一旁的小理立马从怀中掏出了一叠银票过来:
“三百二十人,每人两块钱,就是六百四十块!”
商人笑逐颜开地收下。
这一趟除了拉人,他还带着一些紧销的货,如书籍,陶瓷,丝绸等,轻便且价值不菲,着实是好东西。
关键是这些还不收关税。
这是为了照顾拉拢移民的商船做出的妥协。
当然了,在文莱港买东西回去,自然也是要收关税的。
而他必然会买东西走,空船亏得可更多。
待他在市面上闲逛时,忽然就有一人拉扯住他:“你,您这是?”
来人身着青色官袍,胸口打着补子,显然是官员了。
“某乃闽国驻湘国参赞。”文官客气地拱手:“你是来湘的客商?”
“正是!”商人受宠若惊,忙不迭拱手,腰也佝偻了几分。
“我闽国,可不一般呢!”文官笑着拉着他上了茶楼。
这时候,商人环顾四周,三五个跟他一样的船家在坐着喝茶。
人家这是有备而来。
“诸位,我也不打官腔了,说句实在话,闽国,有一笔大财富等着你们,就看你们能把持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