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真说起来,小糖糖这个妹妹的财产可比小汤圆这个哥哥多多了。起码小汤圆现在名下还没有大宅子。
毕竟眼下规定,父母在,无私产。别说小汤圆现在还是小学生的年纪,就算是再大些,只要还没分家,小汤圆也没办法私自置私产。小糖糖的大宅子,那是朝廷给她这个福安伯的,并不能算在私产里头。谁让虞衡手快,小糖糖一出生,他就给朝廷递了请封奏折。当年已经定下来的事,现在朝廷也没办法反悔,只能按照规矩准了虞衡的请封。既然爵位已封,小糖糖的大宅子也该按照规矩置办下来。就算她当时还是个只会呼呼大睡的奶娃娃也一样。
这么一看,放眼整个大宣,小糖糖可以说是同龄人中的第一富婆了。
当然,小汤圆的小金库也不少。按照现在的模式,大多都是家中银子归公账,有什么事情都走公账,主母每个月给府里每个人都发月银,所以掌家之权才那么重要,是每家主母的权威所在。
当然也有父母疼孩子的,让孩子攒了不少私房,但这个不方便放在明面上说,有些父母还偏心,更是把府里闹成一锅粥。
虞衡喜欢闺女,也没亏着儿子。小汤圆又坚定地认为小糖糖是他求菩萨求来的,对这个妹妹也极为疼爱,十分有长兄风范,小糖糖也喜欢小汤圆这个好哥哥,现在小汤圆已经开蒙正式念书了,虞衡亲自替他开蒙,忙起来后,就布置一堆作业给小汤圆,由秦溶月每天来检查小汤圆的作业完成情况。
小汤圆是个自律又要强的孩子,课业上根本没让秦溶月操过半点心。不仅完美完成虞衡布置下来的任务,小汤圆还会超前预习功课,多完成一些课业,一天十二个时辰,倒有将近半数的时间在用功。
这孩子最爱听他爹当年的赫赫功劳,一直以亲爹的标准来严格要求自己,想要别人见了他都说上一句虎父无犬子,他没给爹娘丢人。当然,如果有一天,这个局面能反过来,别人提到他爹,能说上一句,“这是虞澈的爹”,那才叫小汤圆觉得人生圆满。当然,这个目标太过宏大,小汤圆自觉是个脚踏实地不好高骛远的孩子,所以决定先完成一个小目标:在各个年龄阶段都以他爹为标杆,不能比他爹当年差。
众所周知,虞衡是个变态,还是个千年难得一见的变态,小汤圆想在各方面都赶上虞衡,虽然他遗传了虞衡的高智商,这事儿的难度也不小。
有了不输于虞衡的智商,没有系统这个大外挂,小汤圆也没法达到这个小目标啊。谁让系统那个挂太大,时间流速永远的神,所有人都以为虞衡能轻轻松松学会任何技能,是老天爷呕心沥血造出来的完美杰作,只有虞衡自己知道,他偷偷补课了,还一补就是好多年,无数名师大佬相助才能有如今的地位,天才之名,其实有那么点不符其实。
但小汤圆不知道啊,小孩子正是立下大志向并为之一往无前努力的时候,小汤圆身为虞衡的亲儿子,有这个目标一点都不奇怪。所以,小汤圆把自己的时间安排得满满当当的,除了吃饭睡觉和外,剩余的时间既要念书又要习武,虞衡在州学开算学课,小汤圆也没闲着,在家里撒娇让虞衡单独授课。
毫不夸张的说,小汤圆的天赋,比江澜有过之而无不及。虞衡身为他们的老师,更能看得清楚,江澜和张平还要冥思苦想纠结好一阵的题目,到了小汤圆这儿,小屁孩眉头都没皱一下,提笔刷刷就解出来了。更气人的是,这家伙写出来的还不止一种解题方法。
虞衡也坏,出于压下徒弟的浮躁之气和炫耀儿子的心理,把小汤圆的答卷给张平和江澜看了。好家伙,也就是这两人比较坚强,不然的话,知道自己被一个黄发小儿完虐,那还不得麻溜地找根绳子上吊啊?
就算江澜和张平两人进了审计司,还会时不时收到来自小师弟的智商碾压,这种感觉,简直让人窒息。尤其是江澜,考上状元后本来还有点翘尾巴,被小师弟这么一打击,整个人直接自闭,反手甩了自己一个耳光:你得意个什么劲儿?被年纪差不多比你小一轮的师弟吊打,得意个屁啊?考了状元又怎么样,算学不还是不如小师弟吗?
小汤圆也调皮,给两位师兄的信上写道:师兄,你们下回要是再被我超过了,就该反过来叫我一声师兄啦!
关于师兄弟的排行问题,小汤圆不满许久了。江澜和张平拜师时间比小汤圆开蒙晚上那么一点点,虞衡想着小汤圆年纪毕竟还是太小,便让小汤圆管江澜和张平二人叫师兄,小汤圆心里还有些不乐意。他在家可一直都是小糖糖的好兄长,怎么出去还成了别人的小师弟了呢?
殊不知虞衡正是看出小汤圆处处要强上赶着抗事这一点,才让他当师弟的。还是个孩子呢,责任感太强一直绷着弦,多累呢。
奈何小汤圆一心想当师兄,从而立下目标,比年纪肯定是比不过师兄们,那就比本事。实力为尊,谁输了谁是弟弟,没毛病。
张平倒是无所谓谁当师兄谁当师弟,江澜一看就炸毛了,必须要稳住自己师兄的地位不动摇,一把把张平拖到自己的书房,发奋苦战,挑灯夜读,说什么都不想叫还没他一半高的小汤圆一声师兄。那努力的架势,简直能和当初冲刺阶段考会试时相比。
江府下人还奇怪呢,这科举都考完了,怎么少爷还这么拼命念书,真是令人费解。
有了小汤圆的鞭挞,江澜和张平愣是一天都没敢偷懒,该学的东西一直没落下,在审计司干得有声有色,很快就闯出来了算学双星的称号。
相比起和他们同届的进士,江澜和张平这些进了审计司的进士们更为意气风发。翰林院那可是虞衡当年都受过冷遇的地方,这届进士就算再优秀,也没有人能优秀到虞衡那份儿上,进了翰林院,自然也就是老老实实干些编书打杂的活,和自己想象中的志得意满的官场生活完全不一样。
江澜他们就不一样了,审计司刚设立,进去的大多都是新人,只有上头几个管事的是从六部调过来的老臣,负责查账的,都是今年新晋的进士。
审计这活专业性又强,江澜他们自然不用打酱油。不然的话,谁去干活呢?
京城现在正要施行贫困户免费就医政策,正是江澜他们大展身手的时候,因为专业技能强,查账效率好,很是出了一阵风头。对比起其他还在翰林院熬资历的同年们来说,江澜他们为官后,也算是赢在了起跑线上。
贫困户免费就医政策一落实,京城上下都在夸朝廷仁厚,夸昭宁帝爱民如子,是一代圣君,各地拍马屁的折子也雪花般飞进了京城,除了歌功颂德之外,各地刺史都不约而同地提出了一个问题:眼下京城和岐州都已经施行了贫困户免费就医政策,就剩咱们八个州没开始施行了,百姓们都在打听这事儿呢。同为大宣百姓,朝廷也不好厚此薄彼,还请陛下恩准臣等也照办。
这话倒也没错,昭宁帝刚刚才忙活完了京城的贫困户免费就医之事,又收到了各地刺史的折子,简直是一看到免费就医这四个字就觉得眼睛疼。
不过该办的事情还是得办,京城这边总结出的一套贫困户认定的高效流程,正好可以发给各州做借鉴。
岐州倒成了最清闲的那一个州,步子一直走在其他州前面,其他州还刚刚接触这事儿,岐州已经把事情都给办好了,不管是橡胶厂还是美食旅游行业,一应事情全都步入正轨,不需要虞衡再操心,虞衡便将心思放在了家庭上,除了处理政务外,剩下的时间都在家里陪妻子孩子。
岐州的官员们是幸运的,虞衡不爱弄那些乱七八糟的酒宴,也不收下属的礼,甚至也不以自己的喜好来提拔人,很是公道,只要有真本事,都能在他手里出头。
不过岐州这地儿可能有几分邪性,官员们表现再出色,竟还都被慈幼堂的两个女人给比了下去。
方氏和袁腊月已经成为了岐州境内有名的女强人,虽然有些人嘴里还对她们有贬低之语,但方氏和袁腊月办事儿办得漂亮,慈幼堂收留的女孩,除了被抛弃的女婴之外,也有流落在外乞讨为生的小女孩,年龄差距有些大。经过方氏和袁腊月这几年的悉心教导,大点的那批孩子,已经学会了最简单的算数,也能认得几个字,早就大变样了。
现在人人都说,慈幼堂教出来的女娃娃,比一般人家的还要强些。不过现在朝廷定了遗弃罪,管弃婴管得严,百姓们也不敢随意丢弃孩子,不然的话,还真有人心存恶念,想把孩子扔给慈幼堂养。
虞衡给女孩子们开了许多职业课,女红,医术,厨娘,账房都有,还出了个于算学一道上特别有天分的女孩子,并不比江澜和张平的天资低,还有个孩子天天蹲在地里研究粮食,说起种地等一系列农事也头头是道,虽然学的东西还不多,但都记住了,很是了不得。
一晃又是两年,楚次辅身子不适,再三上折乞骸骨,想致仕好好休养。昭宁帝拖了一年,愣是等到虞衡的任期满了,命他进京,顶了楚次辅的位置。
自此,虞衡便成为大宣朝开国以来,第一个未到而立之年便入阁的阁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