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果听这声音觉得有点熟悉,扭过头一看,这不前几日在他们酒楼里吃饭的张三嘛,他身边还站着李四和王大富,还有一男一女两个小孩,男孩十多岁,女孩只有七八岁的样子,应该是他们谁家的后辈:“张大哥李大哥王大哥,你们也来了啊?”
“是啊,我二哥这回也回来呢,我带着小孩过来接他。”张三说着,指了指站在他身边跳着往远处看的俩小孩,分别介绍道,“这我二哥的小子和我闺女。”
俩孩子满心是在快要入城的将士们,看也没看张小果。
张三给俩小孩一人拍了一巴掌,训道:“也不知道叫人。”
俩小孩心不在焉的叫了一声,就想着往人群里挤。
张三怕他们磕着碰着,也跟着一块往人群里挤,所过之处便响起一阵不满的抱怨乃至怒骂声。
“你怎么没和你们东家一处,他们没来啊?”李四问道。
“你说什么?”人群一吵起来,声音就被淹没了,张小果没听清,抻着脑袋扬声追问。
李四凑在他耳边,大声的重复了一遍方才的问题。
张小果也大声回他:“怎么没来,老早就来了,估计排城门口呢。”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吼着交流了几句,嗓子都有点哑了,于是就不再说,安静的等着大军入城。
过了一会儿,本就热闹的场面顿时变得愈加骚动起来,城门口也不知谁喊了一句有马蹄声,然后一传十十传百,消息转眼从人头传到了人尾。
果然不一会儿,浩荡的人马踏着烟尘出现在城门口,都不用人招呼,人群自觉的向两边分开,让出了一跳宽宽的路来。
行在队伍最前面的是屈啸天老将军,他的儿子屈展翼与谢凌霜一左一右随在两侧,后面跟着十数个品阶不同的
大小将领,再往后,是一队三百人的骑兵,其后还有列队整齐的千人步兵,场面十分浩荡,而这些人,还不过是回京士兵中的很小一部分,更得的人则驻守在城外。
“阳阳!当家的,那是我们家阳阳啊。”虽然那些骑马的将士们都穿的差不多,还带着头盔,但贺夫人还是一眼就发现了人群中自己的儿子。
贺父跟着看过去,看见了一个皮肤黑黑的、眉眼俊朗的少年,短暂的迟疑之后,他平日里的温静淡然也一扫而空,甚至直接朝着人群“儿子儿子”的高喊了起来。
因为隔的不远,贺毅阳一下就听到了,他循声看去,严肃的面庞瞬间生动亮堂起来,一脸欣喜的挥着手和对方打招呼。
招呼完了又兴奋的和与自己并驾齐驱的殷无咎分享:“无咎,你瞧,我爹娘,我爹娘也来了!”
他刚刚那么大反应,殷无咎早就看到了,在贺父贺母看向自己时,也朝着对方挥了挥手。
只是他面上虽笑着,心中却有些失落。
三年了,这三年来,他在军中再也没有见过师父的踪影,甚至一个消息也没有,他不确定师父是不是回京了,看见贺毅阳的父母站在人群中欢喜的迎接着他,殷无咎就不由得希望,能在这些人里看见师父的身影,但是没有,他扫遍了入目所有的人,也没有看到那一抹让他牵挂的身影。
队伍行的不是很快,但毕竟是骑着马,不过一会儿,就从贺夫人他们面前晃过去了,因为人群的阻挡,他们没法追上去。
贺夫人不过跟着走了几步,就险些被人绊倒了,他在丈夫的搀扶下站稳身子,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说:“一晃几年了,咱们阳阳都长大了,黑了好多,不过也更俊了!”
贺老板道:“我早就说了,出去历练历练也好,你非不放心,这不好好的回来了吗?”
贺夫人瞪了丈夫一眼:“你还好意思说我,当初是谁天天跑庙里烧香,求着菩萨保佑咱儿子的。”
……
大军入城,走完一系列程序,时间已是下午四点多了,他们这才被允许解散。
殷无咎一得了空,衣服也未及换,就策马往家中赶去。
宅门虚掩着,没打栓也没上锁,但他进去后却一个人
也没见着,除去院子里多了些花花草草,这地方和三年前几乎没有太大的变化,就好像他从未离开过一般。
殷无咎自己屋子都没回,背着包袱就去了温诀房间,门推开,他顿觉一阵清冷的凉意扑面而来,那凉意似乎直接渗进了他的心里,屋内很干净,显然是有人常打扫的,但是却没有人气,桌子上的茶具倒扣着,窗边书桌上,以前总插着些植物的白瓷瓶子也是空的,床上没有被子,连垫的也没铺,所有的一切无不在传达着一个消息,这房间里,现在没有人住,而且也许……已经很久都没有人住过了。
“无咎,是你吗?”
一个略微苍老的而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殷无咎转过身,看到了站在门口的江伯,江伯拄着根拐,一脸惊喜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