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诀坐在礁石上,有点头疼的摁了摁太阳穴,计较着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殷无咎对于他的计划全然不知,只好兀自在心中揣测,良久,他试探着问道:“你遗失的东西,可是信号弹?”
他记得以前师父给他讲战争兵法时,提到过那东西,他们现在深入敌营刺探军情,而浔城江边又有大批武装士兵整装待发,这人方才若拿到了消息,必定是要传回去的,而信号弹便是最快捷的途径,故此殷无咎才有这大胆的猜测。
温诀知他一向聪明,但对方能一下猜出这个,他还是有些意外的。
“嗯,只是如今信号弹丢了,今夜的行动,怕也只能取消了。”
殷无咎沉默了会儿,说:“若你信得过,消息可交给我来传递。”
温诀有些意外:“你有什么办法?”
“我……”殷无咎只说了两个字,意识到什么,陡然停了下来。
在殷无咎说要送消息时,其实温诀想的是这孩子打算自己游过江去,此时见他如此,便自然而然的将他这种表现归咎为知难而退了,于是也没再继续追问下去。
不想殷无咎接下来却说:“你只管将要传达的消息交给我,我定送到了。”
温诀盯着少年看了半晌,见他眼神笃定,竟真的有些动摇了。
他自己教出来的徒弟什么性子他心里清楚,这孩子会这样说,想必是真的有办法。
不然就交给他吧,就算不能成功,到时候大军没有如期而至,也不过是失去一次偷袭的机会而已,日后再来便是。
思及此,温诀便将今夜的行动计划告诉了殷无咎。
殷无咎学了这么多年的兵法,也听过许多战例,此时听完温诀的部署,心中一时震惊,他不由地想,这人若非是自己的仇人,也许他也会如军中其他士兵一般,十分钦佩他吧。
撇弃人品好恶不谈,这人确实是一个厉害的将领。
半个时辰后,瞭望塔上站岗的士兵们看见一艘中型船只从远处驶来,在离着江岸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船上的人将刀子含在口中,然后下饺子一般,纷纷跳下了战船,然后分散开来朝着岸边游去。
那些人上岸之后,江堤上的他们的兄
弟被悄无声息的放倒,而这些放哨的士兵们因为被点了穴道,只能僵在那里眼睁睁的看着,发不出一点警戒的信号。
又过半个时辰,数十条战船出现在江上,靠岸之后,船上跳下来无数武装士兵,如入无人之境般登上了陆地。
于此同时,城中一片火光大盛,远远便听见有人大喊着着走水了走水了,听那喧嚣之声,简直一片混乱。
屠蒙战被属下叫醒时,听说他们的粮草库着火,顿时勃然大怒,一边责问看守的人,一边大吼着让人去救火,同时自己也披了衣裳前去看情况。
他素来心机深沉、老谋深算,却也没料到这粮草失火不过是温诀的调虎离山之计,粮草一烧,分散兵力的同时,也扰乱了敌军军心。
而另一边,大商的铁骑趁乱杀到了城门口。
谢凌霜率领的二十八军突击队潜入城中,放倒了城墙上的防卫兵,然后拔了城门上数重插销。
“不好了不好了,敌军入城了!”
消息传到图蒙战耳中,三万铁骑营将士已攻入了玉城之内,并且瓦解了城中多处防线。
驻扎着十数万大军的城池,还未经攻城便被敌军闯了进来,这简直是闻所未闻。
得到消息的人,顿觉后背一阵冷汗,甚至有种见鬼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