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诀面上闪过一抹黑线:“好死不如赖活着?”他现在严重怀疑,这中二小系统,是在内涵自己。
……
温诀向来记性还行,稍微想一想,就清楚了眼下状况。
按照书中描述,这一年,是这个世界的天极十八年,温崇洲十七岁。
要说这温崇洲吧,从小勤奋好学,弓马骑射无一不精,十四岁从军出征,第一次打仗就立了军功,从此受到军中将领屈啸天赏识,得他精心栽培教导,很快,温崇洲就练就了一身善于作战的本领,在之后几次与叛军的交锋中,更是屡立奇功,协助主帅将一路北上的西南叛军打的节节败退,一举收复数座失守城池。
短短两年,他从军中一个无名小卒步步升到嫖姚校尉,虽说只是正六品武官,但是就他不高的出身背景和当时的年纪,这已经算是平步青云了,更何况,军中多少人戎马一生,垂垂老矣,都只是一个寂寂无名的小兵。
用现在的话来说,这人生就是突然开了外挂。
年纪轻轻,便已初露将星之才,不难想象在不就的将来,他会有多大成就。
但就是这样一个人,却因为成长环境的影响,形成了极为功利和阴鸷的性格,而正是这种阴暗又偏执的性格,最终一步步将他推到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平城一战,他一举坑杀叛军俘虏两万余人,虽然得到了帝王赏识,但与此同时,也在世人心中留下了一个残暴杀神的名号。
要扮演好这么一个人,感觉很麻烦呢,不过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毕竟最坏的结果,也不过一颗脑袋了。
温诀正这么想着,就听见外面传来脚步声,随着推门声响起,地上的小猫身形一瞬散开,从原地消失不见,与此同时,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涌了进来。
温诀转过头,看见那些人,瞬间头大起来。
这就是温崇洲的家人,那群促成他扭曲性格的始作俑者。
“洲儿,你醒了。”为首白面长须的中年男人关切道。
温诀第一时间便猜到了这人的身份,但是让他叫这个男人“父亲”什么的,他是真叫不出口。
温伯辉见儿子眼神漠然的看
着自己,也不开口说话,面上喜色滞了一下,但是很快又恢复了正常:“洲儿,你重伤未愈,怎么就下了床?快回去躺着吧。”
温诀是个谨慎的人,眼下状况尚未全然明确,他自然不会贸然行动,因而只是不动声色的点了下头,然后就拖着沉重的步子往床边走去。
而随着他那一计点头,脑海中顿时响起滴的一声响,紧接着便是110那童稚机械的声音说道:“角色激活成功,角色身份,大商朝护国将军温崇洲,角色属性:阴险毒辣、两面三刀,睚眦必报,智商:112,情商:121,胆量:123,任务进度:0。”
温诀:“……”什么情况,这小东西怎么像是在他的脑子里说话?
“宿主的想法没错,警长现在就寄居在你的意识里。”温诀听见这一句,止住了想要四下瞟去的眼神,面不改色的继续往前走去。
温伯辉望着他单薄虚弱的背影,眼里闪过一抹复杂,半晌,转而对一旁那个面容清俊的青年道:“沈大人,劳烦您替犬子看看,他的伤势如何了?”这位沈大人全名沈寄梅,年不过二十五,却已经是太医院正五品右院判,因为医术精湛,故而深得帝王看中,这次温崇洲护驾有功,皇帝便特遣了他来医治。
沈寄梅应了一声,走到温诀身边恭敬的行了个礼:“将军,下官为您请脉。”
温诀极为配合的伸出一条胳膊:“有劳沈大人了。”
他的声音嘶哑的厉害,但是倒也不影响表达,站在人群外围的南熙见状,不自觉的松了口气。
——看公子这样,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刚才一时没能认出自己,定是因为昏迷久了的缘故。
沈寄梅给温诀把了脉,又开始检查他身上的烧伤。
温诀如今的这具身体烂的就没剩几处好地方,骇人的很,当沈寄梅解开他面上的布条时,屋里的女眷丫鬟们甚至忍不住的用帕子掩住口鼻撇过了头去,但是沈寄梅这样与他近距离的接触,却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直到检查到温诀的手时,看见他手背上渗透了布条的鲜血,一顿之后,眼里才有了一丝波动。
他想起进来时候看见的场面——那碎了一地的镜子,心下不由叹了口气。
哎!毕竟只是个刚满十
七的少年啊,即便人前表现的如何镇定,看见自己变成这副模样,心中必定是极为痛苦的吧。
沈寄梅看了看围了一屋子的人,然后对看着这边的温伯辉道:“温大人,我要替将军上药了,您看?”
温伯辉立马会意,挥手将人都遣散了出去,自己也出去,只留下沈寄梅师徒二人和南熙在房内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