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颤抖着站住了,周围模糊的景象突然变得清晰起来。她一下子就知道自己到了哪里。
这间墙上挂着呼呼大睡的肖像的圆形房间,正是伊浮列敦的办公室——但此刻坐在桌子后面的却不是伊浮列敦,而是一个显得很虚弱的干瘪巫师,秃秃的头上只有几缕白毛,正就着烛光读一封信。
瑞卡以前从没见过这个人。
“对不起,”她声音发抖地说,“我不是故意闯进来的……”
但是那个巫师连头也没抬。
他继续读信,并微微皱起了眉头。瑞卡走近他的办公桌,结结巴巴地说:“哦——那我走了。”
巫师还是不理她,似乎根本没有听见她的话一样。
瑞卡以为那巫师大概耳朵不好,便提高了嗓门。
“对不起,打扰你了,我走了。”她简直喊了起来。
巫师叹了一口气,把信叠起,站起身来,从瑞卡身边走过,连看都不看她,径直过去拉开了窗帘。
窗外的天空布满红霞,似乎此刻正是日落时分。巫师返回桌边,坐下来,心不在焉地玩弄着两个大拇指,望着门口。
瑞卡环顾着这间办公室。
没有凤凰福克斯,也没有那些呼呼旋转的银质小玩意儿。如果这是赫里曼所知道的那个阿森特奇,也就是说,这位她不认识的巫师是校长了,不是伊浮列敦,而瑞卡现在比鬼魂强不了多少,五十年前的人是完全看不见她的。
办公室外面有人敲门。
“进来。”老巫师用虚弱无力的声音说。
一个大约二十岁的男生走了进来,摘下他的尖帽子。
一枚银质的级长徽章在他胸口闪闪发光。他个子高高的,一头深棕发亮的头发。
“啊,赫里曼。”校长说。
“您想见我,迪佩教授?”赫里曼说,显得有些紧张。
“坐下吧,”迪佩说,“我刚才一直在读你给我的那封信。”
“哦。”
赫里曼坐了下来,双手紧紧地攥在一起。
“我亲爱的孩子,”迪佩慈祥地说,“我不能让你留在学校里过暑假。你肯定愿意回家度假吧?”
“不,”赫里曼立刻说道,“我情愿留在阿森特奇,也不愿到那个——那个——”
“你假期住在一家非巫师的孤儿院里,是吗?”迪佩好奇地问。
“是的,先生。”赫里曼说,微微地红了脸。
“你是非巫师出身吗?”
“是混血统,先生,”赫里曼小声地说,“父亲是非巫师背景,母亲是巫师。”
“你的父母都——”
“我母亲刚生下我就去世了,先生。他们在孤儿院里对我说,她只来得及给我起了名字:‘丹尼尔’,随我的父亲;中间名字‘古斯塔夫’,随我的外祖父。”
迪佩同情地咂了咂舌头。
“事情是这样的,丹尼尔,”他叹了口气说,“我们本来想对你做一些特殊的安排,可是在目前的情形下……”
“你指的是所有这些攻击事件吗,先生?”赫里曼问。
瑞卡的心跳顿时加快了,她凑得更近些,生怕漏掉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