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选的三人,先后走进州牧府。
这座荆州城戒备最为森严的府邸,进去之后却寂静无声,高大的树木更显得庄严。三人进了西侧的偏厅。
厅内暗香浮动,檀香木的茶几前,站着一位挺拔高大的年轻男子,俊眉星目,英姿勃勃,是专教云琮武功的昭武校尉宋惊雨。
茶几后,坐着一个身穿淡金色衣衫的女子,侧身对着半壁珠帘,看不见面容,但那乌发如云,香肩细腰的侧影却极曼妙美丽。
杜天佑上前两步,拱手施礼:“在下长安钱庄杜天佑。”
白芍扭过脸来,一张艳如桃李的面孔,冷若冰霜。
这时,从珠帘后,伸出一只拿着薛涛笺的纤纤素手。
站在最前面的杜天佑,看得最为清晰。纤秀的小手,净白无瑕,如雪如玉的指尖,淡粉色的指甲犹如早春的樱花,他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精致的一只手。就连那张薛涛笺,亦因在这只纤纤玉手之上而更显得风雅清丽,仿佛散发出淡淡的幽香。
显然,珠帘后,这只玉手的主人,便是云小姐了。而她递出来的薛涛笺,上面写的就是她要问的问题。
他莫名有些紧张,不知道今日这一场豪赌,是否有好运气。
白芍接过来薛涛笺,展开看了一眼之后,对杜天佑道:“若我家小姐和令堂同时被人挟持,你只能救一个,你先救哪个?”
杜天佑没想到问题如此简单,心下一松,当即不假思索回答:“当然是云小姐。”
白芍冷冷地看着他,突然露出一抹嘲讽的蔑笑:“令堂辛辛苦苦养育你这么大,你居然见死不救。这种没心没肺没良心的人,我家小姐是绝对不会嫁的。送客。”
杜家几乎算是荆州的首富,从未有人敢对少东家杜天佑这样说过话,而且还是一个丫鬟,心高气傲的杜天佑火冒三丈,冲动之下,拿起茶几上的一只青瓷杯便朝白芍脸上掷去。
白芍却纹丝不动,连眼皮都未眨动一下。
眼看那杯子就要砸到她的头上,突然从旁边伸出一只手,稳稳地接住了那只杯子。
冷面无声却一身杀气的宋惊雨,砰的一声握碎了手中的杯子。然后指尖一捻,风吹夜雪一般,白瓷粉末从指缝里飘下,光可照人的地砖上,像是飘落了一层白霜。
杜天佑突然意识过来,这是州牧府,便是一个小小的丫鬟,他也得罪不起。他就算是荆州首富,州牧大人说灭他全家,也不过是一道指令的工夫。于是,他连忙跪地告罪,战战兢兢地自抽了两个嘴巴。
“退下吧。”珠帘后响起一声乳莺般动听的声音,仿佛云小姐并未动气,杜公子连忙捂着一头的冷汗胆战心惊地退出。后怕不已。
随后进来的是盐商之子严青绍,问题不变,他想了想,小心翼翼地道:“我两个一起救。”
“只能救一个。”
“那先救……母亲,再救小姐。”
白芍冷冷道:“我家小姐要找一个对她死心塌地的夫君,眼看她遇难却不能相救的男人,慢走不送。”
严青邵还想分辩几句,却见宋惊雨一记冷若刀锋的目光扫了过来,只好垂头丧气地离去。那信封里的三千两银子就这么白白打了水漂,连个水花都没有看到。
云翡坐在珠帘后,看着箱子的银票,心不在焉地等着最后一人。
每次她娘拿钱出来的时候,是爹笑得最温柔的时候。所以云翡确信无疑,等她把这些银子往他面前一放,他也绝对不会对她发怒。
看到最后一位答题者。云翡张着嘴,生生把一个到了嘴边的呵欠吞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