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妍汾笑嘻嘻地把宁可接到弘河,带她去市区最豪华的酒店吃了一顿饭。
她看着女儿,说:“想不想姐姐?”
女儿长大后越来越像那个人,就连眼睛里的隐忍都像。
宁妍汾无法理解,一个十五岁的小孩,怎么就学会了压抑自己,冷漠得不像个孩子。她心想,这大约就是基因。
“想。”宁可说,“你就会回去陪我一起读书吗?”
女儿眼睛里的冷漠与隐忍,变成了掩不住的脆弱。
这是宁妍汾第一次从宁可眼里看到与“脆弱”有关的情绪。
她笑:“你怎么回事呀宁可儿,这么大个姑娘了,还要姐姐陪。”
宁可拿起书包,包口大开,像是要吞噬掉那张小脸。
她拿出一幅画,画上是她臆想中的爸爸妈妈,“姐姐,你能告诉我,我的爸爸妈妈是长这样吗。”
宁妍汾敷衍地看了一眼那画,“是吧。不过你爸
爸死得早,我没见过。”
宁可抿着嘴,望了望她,显然不信,却也没有再追问。
宁妍汾笑容灿烂:“你今天话很多唉,怎么,是不是快要考试了,紧张呀?”
宁可说:“他们不喜欢我,欺负我,只有你不会欺负我。”
女儿从来不会主动诉苦,她很像亲生父亲,会隐藏情绪。
她主动说出来的欺负,那一定不是普通的欺负。
宁妍汾的指甲掐进了肉里,低声问:“他们,为什么要欺负你。”
宁可像是也很茫然:“欺负着玩。”
宁妍汾问:“你学习成绩好,又乖巧漂亮,他们为什么突然都要欺负你?欺负了多少次。”
“记不清了。”
“为什么?”
“他们说,”小姑娘抬起头,一张脸蛋精致冷艳,眼睛更像那个人一样,冷静理智到不带感情:“说你不是姐姐,是我的妈妈。”
宁妍汾的心被狠狠扎了一针。
宁可抬起头,眼睛里是不易察觉的小心翼翼:“如果你真的是我妈妈,能不能带我走。我不想再留在那里。”
“可以呀。”宁妍汾轻描淡写地应,“这有什么,想走就走呗,来这边上学。咱们去最好最贵的学校。”
宁妍汾没有钱给宁可转学。
她想到了程子域。
八年前,突然有一天,宁妍汾看到了程子域。
不是现实中,是在一部电影里。
程子域因为这部电影,夺得最佳男主角奖杯。
他当上了影帝。
她什么都不是。
宁妍汾为了挣钱,披着“宁无缘”这个马甲号,使劲儿蹭他的热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