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不断的告诉自己,这个世界上从从来都不存在什么意外,人能所能看到的意外不过是无数的必然累积到一起之后的结果,就算是她也不例外。
她的重生不是例外,她伸出手拉住的每一个人不是例外,她能成为亡者的“神”不是例外,就连今时今刻她站在这里也不是例外。
莫染,不要着急,千万不要着急,你既然能站在这里,就说明了,从上一世累积到这一世的必然推着你从无数泯然众人的幕后走到了台前,就说明了,你必须解决这些问题,就说明了,从现在开始,你只能依靠自己。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笑了笑,不,其实从一开始,她只有自己。
她的双手轻轻的抱着胸前,右手习惯性的敲击着左边手肘,目光落在面前的壁画上,脑海里却将自己遇见了神王影子之后所发生的的一切事情、所说得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仔细的反复琢磨着。
很明显,这个神王影子和莫染在神之界遇见的那个神王看起来是一个个体,但是完全可以看成两个截然不同的人,如果说神之界的那一位神王是预知未来的,那么面前的这位神王影子他的认知,他的记忆只停留在了这个遗迹建成之后,他并不知道现在的神王的想法,也不知道在神王遗弃了这个遗迹之后所发生的的所有的事情。
所以,他所有的叙述和想法甚至是这个遗迹里面所有的线索都是在神王离开之前的。
如果这个假设是成立的,那就非常容易解释为什么神王影子不知道人类和亡者、精灵、兽人们共用一个星球这件事,他也不知道现在这个世界到底是一个什么状况。
同时也可以说明,神王影子所叙述的这些起源还有关于众神们曾经发生过的事情其实是真实存在的。
尽管这些存在让莫染觉得不可思议,甚至是匪夷所思。
基于这些事情都是真实的基础之上,再来看这些壁画很多问题就呼之欲出了。
莫染放弃了继续观看亡者的壁画,反而走向周围的每一幅壁画,认真的观看,当重新再看了一遍之后,她隐隐之中似乎发现了什么。
目光重新落在了亡者壁画左上角的那一条奔腾的河流之上的时候,莫染心中那点怪异终于浮现了出来,在整个大厅中总共有三十五幅壁画,其中在最中间的一副中是讲的神王和众多种族在一起欢聚一堂的画面,其他的三十四副壁画分别列于这幅壁画的两边。
这种分布其实在莫染还是人类的时候看过很多,在绝大部分的人类文明中,都是这样排列的。
一开始的莫染看见这些壁画的时候也是觉得这些壁画其实也就是对于神王的歌功颂德,所以,对于中间这幅壁画莫染根本就没有认真去看,她的关注点只是其他周围的三十四副以及亡者的那一副。
可是,重新再来看一遍的时候,她却发现这些壁画中,最能够说明问题果然还是中间的这一副。
诚然,这幅壁画真的就是在讲对于神王歌功颂德这件事,但是,从壁画中存在的所有人物和物品中却能看到很多不同的意义。
壁画的中间当然是神王,他坐在草地上,在他的面前有三十二个不同的人物,姿态不同,但是都席地而坐,在他的一左一右则还站着两个人,这三十四个人种族不同,但是相同的却都是在聆听神王的教诲。
莫染最开始看的时候,也就只看到了这里,但是现在再看却发现不同东西,比如,这里面三十四个种族他们的起源壁画在大厅中的位置其实是跟他们在神王面前的位置是一样的。
就比如,在神王左边站着的那个身上带着翅膀的,却长着鸟头的种族,它的壁画就位于中间壁画的左边第一幅,而右边站着的那一个种族是亡者,亡者的起源壁画就位于中间壁画的右手边第一幅,其他的那些种族也是按照神王左右手的方向分别而列的。
除了这些种族起源壁画的排列之外,还有就是在中间这幅壁画的四条边上还绘制着很多的植物和动物等等东西,乍一看好像是为了装饰而存在的,但是事实上,这些东西全部是都是起源壁画中各个种族的起源物,这其中就包括了孕育精灵的大树,孕育兽人的野兽,造人的女神还有就是盛放亡者生灵的痛苦之河。
当然,这些都是莫染所注意到的重点,她在这幅壁画中看到的最重要的一点还是这些人物。
壁画中,总共有三十五个人物,除了神王之外,还有三十四个人物,分别对应代表着三十四个种族,这三十四个种族之中,有三十二是种族是坐在地上的,只有两个种族是站立着,而从各个种族的起源壁画中看,这三十二个坐着的种族在被各种动物、神、植物孕育出来之后,就开始了各种繁衍生活,他们的起源壁画中大多是欢乐的生活场面和对于神王的赞扬还有崇拜。
但是,另外两个站着的种族却除外。
跟着三十二种族的起源壁画不一眼的是,这两个种族的壁画中绝大部分都描绘得是各种战争的场面,还有死亡、再生以及对于神王的歌功颂德。
而这两个种族,一个是从乌云中所诞生的那种长着翅膀和鸟头的种族,另外一种就是从痛苦之河中诞生的亡者。
莫染不断的在这两幅壁画中来回行走,不停的对比,发现他们虽然在绘制风格还有叙事的事件上都不相同,但是本质上都是相同的。
这两幅壁画中,除了最初的种族诞生的那一刻之外,还有上百个不同的场景,这些场景顺序看来则是两个种族的发展过程,这些过程无一不是在战争之中,简单来说,都是接到了神王的启示然后就去到什么地方发生了一场战斗,接着获得了胜利,最后受到了神王的奖励,扩大的族群,接着在周而复始。
两幅壁画中全部都是这样的,没有例外,如果一定说要有不同,那就是像是鸟类的种族在天上为了神王战斗,而亡者则是在陆地和水里为了神王战斗。
描绘他们的壁画中根本没有体积关于别的画面,又或者应该说,在这两个种族中似乎只有战斗这一件事,别无存在的意义和价值。
这个时候再来看中间的壁画,会显而易见的发现,三十四个种族之中,只有这两个种族站立的意义是什么,他们站在神王的左右两边,手中分别拿着武器,他们虽然也在聆听神王的教诲,他们他们更像是在保护着神王,他们是为了战斗、为了保护神王而被创造出来的种族。
看到这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亡者和另外一个不知名的种族,他们的存在是为了战斗,是战争机器,战争机器不需要感情,不需要生活,甚至不需要繁衍,他们只需要战斗,战死了就再次从痛苦之河,从乌黑的云中走出来就好了。
莫染最终站在了中间那副壁画的面前,她安静的注视着中间的那位绘制得栩栩如生的神王,唇边带起的笑意则越来越冷,就像是秋天的芦苇杆被烧掉后留下的那一管清冷的灰烬,是留给人间最后的孤寂。
生而为战吗?
再不被需要的时候,就自生自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