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府门前。
平乐向看门的管家递上了一张拜帖,暗自感叹:这曾太傅再怎么说也是帝师,府中却尽是上了年纪的下人。
老管家想走快些,可是年纪大了,怎么也使不上劲。
大约半柱香,平乐被请进了太傅府。一路走来,除了那满园菜地,再无任何装饰。朝中官员,能在自己家院子里种菜的估计只有他了。
曾广源早已站在廊前翘首以盼,花白的胡子被他撸的直直的。
平乐老远就看到了他,仿佛回到了儿时上课的情形。
“太傅。最近可还好?”问候着这个年近花甲的老人。
以前曾太傅总会骂她带坏了柳乘风,每每见到她都是吹胡子瞪眼的。这一次竟然老泪纵横:“公主,老臣对不起你,对不起陛下呀!”
“太傅,这怎么能怪你。只怪平乐瞎了眼,受人迷惑,才酿成今日大祸。”
“你也受苦了。”男女之事谁又能说得清道得明?就算没有她,那些怀着狼子野心的人也不会罢手。
从内院出来一个老嬷嬷,向太傅和平乐微微欠身:“老爷,夫人问是否要准备午饭。”
“待会儿就在这儿尝尝我亲手种的菜。”不等平乐回答便吩咐着:“刘妈妈,叫她们多准备些饭菜。”
“是。”弯着腰退下了。
“站在这廊中吹了半天风,快进屋来。”热情的将平乐迎进前厅。
前厅也是极为简朴,梁上悬的是一块‘光明正大’的牌匾,木质有些老旧,应该有些年头了。
“太傅,我便直说了,这次是想求您帮忙的。”平乐带着期盼的目光看着曾广源。
曾广源叹了口气,痛心疾首:“老臣如今已是自身难保,膝下的子孙们又不中用,怕是帮不上什么忙了。”
“并不需要您做什么,今日来是想请徐老夫人将我送进宫即可,平乐只想确认父皇母后安全。”
若不是万不得已,平乐怎么忍心让已经年迈的太傅为此冒险。
“即然如此,容老臣与夫人商议一下。”言语中透露对徐氏的敬重。
能被先皇钦封为一品诰命夫人自然不是等闲之辈,这徐氏满门忠烈,父兄都随着太祖皇帝南征北战,最后马革裹尸,独留徐老夫人一介女流镇守家业。后来下嫁于曾太傅,先皇便特许了她不冠夫姓,以便留住徐氏满门荣耀。
“老爷可是在唤我?”一个低沉的声音传入堂中。
曾太傅连忙起身相迎:“夫人,我刚准备去寻你,不想你倒是先来了。”
这徐老夫人比想象中要和蔼的些,没有一般深宅大院中老妇人的阴狠的眼神。
“徐老夫人,平乐见礼了。”从年纪她算长者,论辈分平乐应该称呼一声师娘,这个礼徐氏应是受得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