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柳乘风离去的那一刻静止了,北辰的士兵也都放下了武器,停止反抗。
“将军,一路走好。”声音震耳欲聋,带着这沧州城所有北辰军的哀伤与悼念。
安子怀并没有再去打扰平乐,紧紧的站在一旁,怕她有什么不测可以迅速冲上去。
他第一次见一个女子哭的如此悲伤,连着他的心情也被渲染得阴郁起来。
平乐已经哭不出声音了,泪水也已在脸上形成了干透,可是她还是那样呆呆的坐在原地,就这样抱着柳乘风的尸体。
安子沐最先从柳乘风的死抽离出来,对着那个手握血刀的士兵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人陈远,参见安将军。”单膝跪地向眼前的白衣男子行礼。
“你立此大功,想要我如何赏你?”安子沐眯着眼,心思难测。
陈远听了大喜过望:“望将军能将小人收在账下,陈远愿跟随将军出生入死肝脑涂地。”
“你能背叛旧主,那是否也有背叛我的一天?我可不想哪天也被你这样背后捅上一刀。”他的话句句诛心,蹲下身紧盯着刚才表忠心的陈远。
陈远从开始的喜悦随着安子沐的话语变得恐惧,立刻扑倒在地:“将军饶命,实在是柳乘风辱我在先。”
“哦,他是如何辱你的?”饶有兴趣的问道。
“他轻薄了我的娘子,逼得我娘子跳河自尽,我等了这么久就是为了这一天。”句句话说得慷慨激昂。
“哦,看来你家娘子定是沉鱼落雁之姿,竟入得了柳乘风的眼。”话虽然是对陈远说得,但目光一直看着的是平乐所在的方向。
说话声将平乐从悲伤的情绪中拉了回来,等着陈远接下来要说的话。
“并不是这样,我家本是开馒头铺的,白日里我家娘子便在店里照顾生意,我便出去采买。他那日碰巧路过,一进来便说我家娘子的眼睛长得像他的朋友。接下来的每天他都回来,出手也大方。一来二去我家娘子便放下了戒心。想不到他竟然是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对我娘子动手动脚,正好被人撞见。我家娘子觉得对不住我便”一边说一边抹着泪。
“你看一下,你家夫人的眼睛可是长得与那位姑娘相似?”安子沐指了指平乐。
“是的,我家娘子的眼角也有一颗痣。”陈远借着火光仔细瞧着,最后确定到。
“你个卑鄙小人,你不光杀了他,还这般辱他清白,我要替乘风哥哥报仇。”平乐提起柳乘风的佩剑便要冲上去杀了陈远。
由于之前长时间的打斗,再加上一直同一个姿势抱着柳乘风,起身时双腿一软便又跌了回去,安子怀赶紧上前去扶她:“你没事吧。”
“我要杀了他。”她已经顾不上自己,一心只想着报仇。
安子怀怕平乐情绪再度失控,将她紧紧抱在怀里安慰着。
这一切在安子沐看来就如眼中刺肉中钉,侧过脸面不改色的说道:“如今柳乘风已死,空口无凭让我如何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