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因为当时我就像个脑海中完全空白的初生婴儿,&rdo;黑石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头,说,&ldo;根据体内的学习模式,逐渐开启所有的知识与回忆,否则当我醒来后,这个大脑里所有的回忆全部启动,会把我烧短路。&rdo;
阿卡哈哈大笑,摸了摸黑石的头,黑石的嘴角微微翘了起来。他们看见阿卡从峭壁上爬下来,好奇地打开了休眠舱的门。
那一刻,阿卡与黑石手牵着手,并肩站在一块礁石上,看着远处阿卡的动作。
&ldo;原来是这样,&rdo;黑石喃喃道,&ldo;你是我睁开眼睛,看到的第一个人。&rdo;
阿卡笑了起来,没有回答,他的心绪十分复杂,以一个旁观者的视角去审视过去的自己,并看到他们认识的整个过程,令他有种想哭的冲动。
他们看着阿卡把黑石抱着,使用k再次攀爬上峭壁的一刻,阿卡单薄的身体,仿佛随时会从峭壁上摔下去,粉身碎骨。
&ldo;好险,&rdo;连阿卡自己都看得有点心有余悸,说,&ldo;要是摔下来,咱们就一起完蛋了。&rdo;
&ldo;你的胆子总是很大,&rdo;黑石道,&ldo;我还记得你在凤凰城,再次发现我,并冒着子弹和追兵追了我好几条街的时候。&rdo;
阿卡做了个鬼脸,说:&ldo;走吧,以后一定不再冒险了。&rdo;
黑石摆手,示意他在此处稍等,走向沙滩边上的休眠舱。
阿卡跟了过来,说:&ldo;这里有什么东西吗?&rdo;
黑石道:&ldo;有一件事,至关重要。&rdo;
他再次打开休眠舱,里面的电量已耗尽,然而在休眠舱深处,仍有备用的电池。阿卡惊呼一声,看到黑石旋转按钮,再把能源中枢推进去,整个休眠舱亮了起来。
刹那间舱体内射出无数的射线,钩织出一幅星图。星图中央,则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圆盘,圆盘深处,是星盘之核的投影。
阿卡既紧张又兴奋,不知道黑石要做什么,他回头看了眼峭壁高处,生怕过去的自己突然出来,黑石却安慰道:&ldo;马上就好,只需要几分钟。&rdo;
浩瀚的宇宙投影出现在这呼啸的死亡之海海岸,黑石双手一拢,将它聚为一个平面图,开始检索大量的信息,里面出现了无数奇异的符号文字,倒映在阿卡的眼中。这里面有着人类世界,甚至&ldo;父&rdo;所拥有的一切知识,更神奇的是‐‐它仿佛是一个通讯装置,直接连通了茫茫宇宙的深处。
&ldo;你要与造物主……&rdo;
&ldo;是的,&rdo;黑石简单地答道,&ldo;不管结果怎么样,我都必须告知他,整个实验的经过。&rdo;
&ldo;琐罗亚斯德,我的儿子。&rdo;一个低沉而浑厚的声音在休眠舱的投影内响起,漫天星河聚集于一点,继而幻化出柔和的巨人轮廓。
&ldo;父亲,&rdo;黑石抬起头,喃喃道,&ldo;我终于看见你了。&rdo;
&ldo;当你读到这一段信息时,培养皿的实验已经将近完全终止了。&rdo;造物主的声音道,&ldo;你选择了赛德斯语,这是在我们世界中的母语,我很欣慰,看来培养皿的发展,在某个程度上来说,与我的设想完全一致。&rdo;
&ldo;在你开启休眠之茧的这一刻,&rdo;造物主道,&ldo;我正身处茫茫星河的彼岸,留下这个试点后,我将永不再回来,而你,从这个世界中,又学会了什么?&rdo;
&ldo;既然茧已经被你打开,那么培养皿中剩余的一切,便交由你来主宰。我亲爱的儿子,在我来到这个星盘上,并创造了你之前,你要明白,父亲曾经所在的世界,我的族人,我的爱人,曾经也犹如你置身的世界,有阳光,有风,有雨水,有天空,有群山与大海。&rdo;
随着声音的起伏,星图中光影变幻,出现了遥远星球上的景象。巨人们跨过山峦开战,并以战斗兵器彼此屠杀,中央高塔的蓝光毁灭了整个星球,与&ldo;父&rdo;的形态如出一辙。
&ldo;但是我的族人们亲手毁掉了这一切,&rdo;造物主的声音道,&ldo;在茫茫的宇宙中,我找到一个又一个孤岛,尝试重现过去的辉煌,但是很可惜,以我的寿命,我已经等不到这一刻了。智能生物的演化太过漫长,且千差万别,一个细小的变异,就将引导整个族群,走向不可知的渺茫未来……&rdo;
&ldo;如果在你睁开双眼时,&rdo;造物主说,&ldo;存在着&lso;人类&rso;这种生物,这就证明,我的实验已经成功了。&rdo;
黑石喃喃道:&ldo;但与您的预想中有着差距,父亲。&rdo;
造物主并没有回答黑石的话,那只是一段模糊的投影录像。他背过手,走向大海,站在汹涌的海面上,望向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