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已是夜里九点多,陈周越家的地理位置很好,楼层也高,站在客厅那扇巨大的落地窗前,可以很好的俯瞰城市熙熙攘攘的繁华景色。
大地与夜色融合,随之渐渐增多的灯光如同乍现的繁星点点,仿佛低头看见了灿烂星河。
但此刻没人往外瞧一眼,唐思遇横坐在沙发上,更像是半躺着。他的脚放被陈周越握住,脚后跟挨着对方的大腿。
刚刚才冲洗过,脚上还有水珠,全部浸入陈周越的裤子上,阴湿一片。陈周越全程都很沉默,他拿消毒纱布按在唐思遇脚上的划伤处止血。
四月底这两天一直阴阴晴晴没下过雨,不冷不热的,手中握住的脚却很凉,刚才还用热水给唐思遇洗了一下,也没见暖和。
唐思遇穿着一件白色圆领打底衫,外面套着米色毛衣开衫。看着厚实,但很透风,不抵多大用。
陈周越的目光从唐思遇裸露在空气中的腿上扫过一眼,他转过过头,见伤口没流血了,便起身回卧室给唐思遇拿小毛毯盖着点腿。
进去再出来,前后一分钟不到,唐思遇就犹犹豫豫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好在陈周越身体健康,各个指标都没有异常,不然他觉得自己今晚能被唐思遇气晕过去。要是他年龄再大点,他都怀疑对方是不是打算气死他好继承他的老头退休金了。
唐思遇显然也没想到他还会再出来,愣在原地看向他,走也不是坐也不对。
后槽牙咬紧,下颌线绷成一条线,为避免说出伤人的话,陈周越越生气越沉默。他走过去推了唐思遇一把,把人推倒在沙发上,扯开毛毯扔在对方身上,只露出脚。
说唐思遇乖吧,他非钻牛角尖和你吵。说他不乖………
陈周越瞥了眼老老实实被盖住脸的人,很心梗。让闭嘴就真一句话不说了,挡脸了也不扯下来。
伤口消毒,贴上纱布。担心唐思遇睡觉蹭掉了,陈周越抱他到床上,去找了一双水貂绒长袜给他穿上。
白色袜子上有少量冒着爱心的绿色小恐龙,很幼稚。但陈周越就爱给他买这些,单是睡眠袜就占衣帽间的三个抽屉。
他没给唐思遇换睡衣,把衣服放在他旁边就转身出卧室。
“你要去哪儿?”唐思遇捏着睡衣,忐忑不安地问。
陈周越没回头,带上门走了。
他没走远,甚至连家门都没出去。陈周越本来想扔下唐思遇晾他几天,出于种种原因,他还是没走。
深夜,家里的灯全都关了,剩下液晶屏幕还亮着,正无声播放着一部动物世界的纪录片。指尖夹着烟,陈周越倚坐在沙发上,偶尔倾身抖一抖烟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