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思遇像是没睡醒,说话软趴趴的:“你忙完了吗?”
“忙完了。”见他醒了,陈周越索性掀开被子,抱着人到浴室洗漱。他偏过脸亲了下唐思遇的脸,评价道:“你热乎乎的,像暖手宝。”
唐思遇模糊记得有人进到卧室里来,咕哝一句好冷,然后他听见“滴滴滴”调空调温度的声音……
再之后他就热死了,伸腿出去还是热。
陈周越说话算话,他一睡醒对方就回来了,这让唐思遇很安心。
唐思遇舒服地靠在陈周越身前,慢吞吞地刷牙。撒娇似的埋怨道:“热死我啦。”
上次陈周越就注意到唐思遇的头发长得有些挡眼了,他随意地把对方额前的刘海往后撩,想到昨晚和陈安疆说好的事,提议道:“等会儿要不要出门剪个头发?”
“……”唐思遇弯腰漱口,假装没听见。
他不想也不愿意出门,陈周越比谁都清楚。等唐思遇洗完脸,他抽出张洗脸巾给对方擦干,忽然开口说:“思遇,和我一起出国吧。”
“不要。”
唐思遇从没想过出国,没瞎的时候也没想过,他没坐过飞机,从生下来起就一直在元安,国外与他根本不沾边。
他现在连离开家都害怕,以至于第一反应就是拒绝陈周越。
陈周越将他转了个身,两人面对面,唐思遇后腰靠着洗漱台,望向他的眼神是不知所云的惶恐。
“那我就一个人走了。”陈周越眼神复杂,狠心说:“离开你,再也不回来。”
唐思遇愣住,一言不发地垂下头。
漫长的十几秒后,眼泪不受控制地掉了下来,他紧紧抓着陈周越的衣服,哽咽道:“不要。”
离开你这三个字对唐思遇来说等同于丢弃,他声音发颤,哭道:“……别丢下我。”
没坚持过三秒,陈周越心软成一滩水,酸胀难忍。他抬手把唐思遇搂进怀里,眼眶跟着发红。
江应回的病情不严重,但到底还是到之前一直治疗的地方休养比较放心。陈安疆身份特殊,没办法随意出国,他让陈周越陪江应回到国外待一阵儿。
如果愿意,就在那边完成学业之后再回来。
一边是生养他的人,一边是喜欢的人,陈周越无法抉择。陈安疆头一次对他发火,说他拎不清轻重缓急。
陈周越脾气犟,无论陈安疆如何威逼利诱,只要对方不答应他让唐思遇和他一起出国,他就一直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