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植满香樟树路贯穿整个小镇。
树影斑驳,延绵了一路。所以来到这以后,沈倪最多觉得南方天闷热潮湿,却从没觉得太阳有多晒。
最酷热夏天也变得没那么难熬。
临过桥头,沈倪听到桥底下传来争执。
她好奇使然多看了一眼,却一下看到了那天江以明护下小孩。
小男孩在烈日下罚站,小身躯摇摇欲坠。
而女人却在树荫底下摇蒲扇,女人旁边与她争执不休是个老太太。
沈倪下意识叫住江以明:“江医生,你看那边。”
他们离得不远,再往前走了几米,争执声愈发清晰起来。
“小杂种刚来几天就学会偷东西了?偷钱是吧,我叫你偷。我叫你偷!”
女人反手就用扇柄抽过去。
小孩躲闪不及,挨得结结实实。
他昂着脖颈:“我没偷。是我爸给我。”
“不就几块钱,你至于跟个小孩较劲。”老太太急得跺脚。
女人手下不停:“现在是几块钱,以后就是几百几千。不是自己身边养大小杂种就是手脚不干净。”
“我说了没偷!”男孩脸都倔红了,唇色在太阳底下隐隐发白。
争执不过几句,小孩叫破了音,仰头栽倒。
几乎同一瞬间,身边人影像风掠过。
沈倪反应过来立马追过去。
她手忙脚乱,曾经学过急救知识都在脑子里变成了浆糊。
手足无措那几秒,江以明已经迅速把小孩衣服褪了下来,转移到桥洞阴凉处。
他嗓音同常年不化冰川一样冷峻:“弄水来。”
女人和老太太早就呆成了棒槌。
还好就近有水源。沈倪赶紧哦一声,从他手里接过衣服跑到河岸边浸满水再回来。
湿衣服带着河水凉气裹在孩子身上。
江以明单手剥开小孩眼皮看瞳孔,另一边迅速拨通科室电话。
几分钟后,医院来人把孩子接走留院观察。
或许是因为救护车来了,原本没人注意到桥底下围了一圈人。
江以明全程态度冰冷,没与那两家属说过一句话。
“怎么回事啊,救护车都来了。”
“那不是老李家吗,和她儿媳妇。”
“救护车接走是外面生那个小孙子吧?”
“天呐,怎么连小孩都虐待。”
沈倪没站在人群中心被人围观经历,看到江以明拍拍裤腿上泥污起身,立马抬腿跟了上去。
她往刚才那处看了一眼,小声说:“家属怎么还在。”
沈倪只是自言自语,没指望谁回答她。
她看到江以明往那偏了下头,语气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嘲讽。
“垃圾怎么配当家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