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倪表情空了几秒,问:“她叫什么?”
长达十几秒空白之后,沈应铭回答:“舒画。”
一切发生得太突然。
谎言来不及编织,很糟糕。沈应铭看似每个问题都答了上来,细想到处充满漏洞。
沈倪比沈清小半年。
沈应铭却说她生母是前妻。多么拙劣谎言。
再怎么想,她和她生母才是后来出现那个吧。
或许这就是男人婚内出轨,为了粉饰太平而口不择言。
沈倪想,在沈家恬不知耻过了这么多年,她原来只是个私生女。
“小倪。”
沈应铭在身后叫她。
沈倪离开脚步微顿,听到身后说:“忘记今天事,我们还是能和以前一样做一家人。”
那晚责问宛如秘密沉溺海底。
第二天餐桌上,沈应铭依然看报,季容监督她和姐姐喝完牛奶。
一如往常。
平淡日常底下,两种截然不同情绪在她体内疯长。
一种叫厌恶,另一种叫愧疚。
沈倪从梦里惊醒,猛地坐起身。
她下意识就去看紧闭卧室门。
来南山镇快一周了,沈倪依然没搬进卧室。
空调呼呼地往外吹风,她蜷起腿坐在沙发上,似乎还在犹豫。
卧室承载着一个人存在所有证据,她还没细细翻过。
不知道能不能找到些蛛丝马迹。想找,但也怕找。
沈倪收回目光,爬起来洗了把脸。
从镜子里看到自己早已不是梦里十来岁模样。
她长大了,逃不过眉眼依然有沈应铭影子。而姐姐,更像季容。
才对着镜子愣了下神,楼下逐渐拉近声响就拉回了她注意力。
沈倪推开窗。
夏日暑气争先恐后往里涌,愈发清晰吵闹声也传了进来。
她来这个小镇日子屈指可数,完整觉没睡过几次,早上热闹倒是看了不少。
一大清早,巷口这一架吵得中气十足。
从楼上往下看,吃瓜群众已经自发围了里三层外三层。
沈倪从来不知道,这附近竟然住了这么多人。
从小好奇心和探知欲就极重,她这种人有个显著特点就是,除非自己亲耳听亲眼见,否则吃瓜等不了明天。
沈倪迅速抓了两把乱发往楼下走。
住在这栋单元楼里人基本都认识她,目光纷纷在她身上转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