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
她喘了好一会儿,说:“连个楼层数都没,没数错话就是了。”
沈倪没管电话那又说了什么,借着天光去看那道防盗门。
外面一层纱门,里边是木门。
是很多年前旧款式,锁眼有锈斑,但外层出乎意料地很干净。
她深吸口气,先试了试手里那把铜色钥匙。
锁眼好像小了,插不进去。
“不会锈透了吧。”她低头弯腰,研究了一会儿还是不行。
手里钥匙换到第二把,这次连锁眼形状都对不上了。
千里迢迢从京城到这,和亲爸吵了架,闷头坐了回体验感非常不好绿皮车,拖着行李箱哐啷哐啷穿街走巷,好不容易到了目地——
破几把钥匙开不了破门?
沈倪心里囤满了气,抬腿砰一脚踹在门框上。
不锈钢门框发出刺耳噪音,乒乒乓乓砸出好几声回响。
她气不过,又想摔钥匙。
这时楼道里隐隐传来脚步声。
脚步声越来越近,中间一个停顿,然后就没了声音。
夕阳灿辉从拐角处窗户口铺了进来。
沈倪偏头,从光影交汇处看见了半隐于晦暗中宽肩窄腰和一双大长腿。那双腿拾阶而上,最后停在自己身后。
沈倪这回清清楚楚看清了对方样子。
男人身上是简单白t、运动裤。发梢还残留着濡湿。
应该是刚运动完回来,t恤微微贴合在身上,露出完美肩胛线条。偏偏这种最日常装扮,被他穿出了与众不同气质。
楼道天光把他下颚线条照得清瘦紧致,与冷峻眉眼融合到一起,有些移不开目光。他望过来,眼底幽暗得像一潭深水。
在那潭水里,几乎湮灭了所有能称之为情绪东西。
很沉,很寂,看不到底。
电话那头,薛成俊还在持续喂喂喂。
电话这却陷入了死寂。
沈倪抿唇看着面前男人越过她,一言不发掏出钥匙,然后利落地开了门。
再然后,砰——
防盗门摔出风扑了她满脸。
沈倪还没从烦躁和震惊情绪中转圜过来。
突然听到门里又有了响动。门从内被打开,那个男人垂眸看她,黢黑目光落在她身上:
“随便踹别人家门不是什么好习惯。”
砰——
门风再次扑了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