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紫珠叫她,有些迟疑不解,“那人还送过来一样活物。”
许微糖愣了一下。活物?
她很快亲眼看见了那个活物,是一只关在笼子里的灰翅鸽子,看起来精神不错。
许微糖逗弄了一会,让下人好好养着。
“郡主,你说这鸽子是送来干嘛的?”紫珠很是不解,送衣裙还可以说是礼物,可是有谁还会把一只鸽子当礼物的?
许微糖轻轻笑了一声:“或许是天太冷了,让我炖来暖暖胃的?”
紫珠愣愣的还真信了。
又是一段日子,冬天已经过去大半,许微糖发觉,京城那些贵女们对她的态度渐渐微妙起来。
以前是畏惧居多,但碍于她的身份,很多宴会不得不邀请她,不愿被骄纵的安平郡主记恨上。
而现在,那些千金开始有意无意地忽略她,很多举办的宴会都不再邀她过去,像是把她排斥出了这个圈子。
许微糖明白,是魏帝对镇远侯的态度日益明显起来,这对君臣不可能和平收场。
镇远侯已经留好了后手,他不在意自己的生死,却定然要保护好女儿的安全。
但是还没等这场针对出现一个结果,要用到镇远侯的时候却猝不及防地先到了。
祁国对魏国出兵了。
镇远侯虽对魏帝冷了心,却不愿自家的糖糖未来会成为一个亡国郡主,也不愿魏国百姓陷入战火,魏帝下旨后,他披挂上阵,又一次离开京城赴往边疆。
“糖糖,你自己的安全最重要,”镇远侯说,“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他给糖糖留下了人,一定会护住她的安危。
许微糖嗯了一声,低着头说:“爹爹你……也要平安归来。”
看着漂亮乖巧的娇娇女儿,镇远侯一个莽汉子也红了眼眶。
他撇过眼去,不想让女儿瞧见,“爹爹走了。”
许微糖站在岑府门口,目送着这个中年将军的离开。
紫珠在旁边轻轻地说:“郡主别担心,侯爷定会没事。”
许微糖没说话,她知道,镇远侯这一去,便会战死在边城,再也回不来。
夜幕降临的时候,思索过的许微糖唤人送来了那只鸽子,绑在腿上的竹筒里放了一张信纸。鸽子扇着翅膀,扑棱棱很快消失在夜色里。
祁国的新皇在宫里收到这封信的时候,正把一支火红色的的蛇鞭拿在眼前静静地看,吓得周围的宫人瑟瑟发抖。
别人不清楚,这些宫人可是亲眼见过那晚的血腥宫变的。
祁瑜恍若未觉周围人的惧意,把红色的像是女子用的蛇鞭放在锦盒里,展开信笺。
上面没有任何字,只寥寥几笔画了一条简单得近乎幼稚的鱼。
祁瑜看了一会儿,扶着额低低地笑出声。
众宫女太监纷纷垂下头,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俱是震惊。
新皇看似好说话,行事风格却果断而狠辣,他们向来只看到新皇一边淡笑一边毫不留情,却从未见过他笑得如此开怀。
“魏国领兵的将领是何人?”祁瑜问。
大太监毕恭毕敬地回道:“陛下,据说是镇远侯带兵。”
祁瑜勾了勾唇,若有所思,摆手道,“去叫兵部尚书过来。”
……
岑贵妃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