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迁此时问就是后悔,非常后悔,毕竟当年要不是他死乞白赖非
要这么坐,楚灵越的座位离他十万八千里呢。
不过他这边还没悔完,就又听宗游雪开了口:“之前布下的功课有谁没做的,自己站起来,别等我挨个盘查。”
谢迁闻言身形一僵,这他娘的流年不利啊。
时隔三年之久,谁能想到一回来就要交功课?
而谢迁又是宗游雪的重点关注对象,此时一见他表情不对,就立刻眼带谴责地看了过来。
无法,谢迁只好主动站起来。
徐霁悄悄回头,冲他竖了个大拇指表示佩服。
随后学堂里一阵窸窸窣窣,宗游雪气结,去他二大爷的,他严厉的人生不能有意外!于是怒道:“你们俩这堂课给老子……给我出去听!”
谢迁耷拉着眼皮,麻溜地开始收拾……等会儿,俩?
还不待谢迁想清楚,已有一人从他身侧经过,身形挺直背影冷漠,出门的步伐极其知错不改。
谢迁见状一阵讶然,心想怎么又是他?这人这会儿有这么皮的吗?又迟到又不写功课的。
而等他出去的时候,楚灵越已经在一处廊柱边上站好,见他出来,眼一错不错地看着他。
谢迁心里憋了口气,不愿同他说话,走到另一边面对着廊柱自闭去了。
可那道目光却是如芒在背,根本无法忽略过去,渐渐地,谢迁心里也窜起了火,他猛地转身,直对上楚灵越的目光,冷冷道:“你看什么?”
楚灵越被他这语气问得一愣,但片刻之后,他还是微不可察地勾了勾嘴角,眼神渐渐柔软下来,像带了一抹穿越时空之后终于不再破碎的光,他叹息似的轻声回答:“……没有,就是觉得,好像许久未曾见过你了。”
谢迁当时说完便瞥开了眼,所以没看见楚灵越的表情。
此时闻言轻哼一声,赌气似的说:“你不是巴不得见不着我吗。”
若非如此,前世楚灵越将他拘禁在青芜殿之后,怎会想起时才给他个冷眼,未想起时更是干脆连面都不露,像是要任他自生自灭似的。
最为可笑的是,他和楚灵越都此种境况了,青芜殿那些侍女,竟还要嚼他舌根,说他以色侍人、夜夜勾着楚灵越不放,惹得她们殿下伤神又伤身。
伤你殿下个腿儿。
而谢迁也并
非真这么没皮没脸,他想既然楚灵越不待见他,那他也没必要成天上赶着贴他的冷脸。
“没有。”楚灵越不明白他为何忽然这么说,眼底闪过一丝慌张,像是不知该怎么解释似的,只能有些笨拙地重复,“我没有。”
谢迁垂下眼皮,没有接他的话,他眼皮上有颗淡淡的小痣,平时不显山露水,唯有垂眼时方能看出些端倪。
楚灵越盯着那颗小痣,却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眼底笑意渐渐隐没了下去,眼神变得有些森然,他问:“你是在怨我昨日坏了你的姻缘么?”
一提起这事谢迁就头疼,可也是这时,他方才意识到自己如今面对的是三年前的楚灵越。
而现在的他分明还什么都没有做,自己又何苦同他置这些莫须有的气。
谢迁深吸了口气,想要让自己冷静一下。
可他一口气还没吐出来,他就听楚灵越不复方才的平和,语气如冰似雪,像冬日里的风刀终于卸下伪装,露出了本来锋利的面目:“可是谢迁,只要有我在一日,你的世子妃,就永远不可能是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