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黄的灯光被有些年头的灯泡竭力投下,映在了书桌前一脸纠结的女孩脸上。
女孩正死死地盯着桌上静静摊开的一本书,握着笔的手指不自觉颤抖。
整整半个小时,桌面的那张白纸都没能落下哪怕一点墨迹。
听着耳边传来的震天呼噜声,闻羽终于忍不住了,拍桌而起道:“不写了不写了!”
回应她的是比刚才更响,几乎把房顶掀开的呼噜。
闻羽:“……”
她借着昏黄的光线,摸索到书桌旁躺椅的位置,拍了拍睡得正香的老婆婆道:“婆婆,这活我是真干不了啊,您要不还是算了吧?”
在闻羽的死命摇晃下,老婆婆终于睁开了双眼,看着眼前的场景还有点茫然。
好不容易撑着椅子坐起来,看着眼前这张青春靓丽的面孔,老婆婆恨不得直接厥过去。
她恨铁不成钢地拍了一下座椅的扶手,中气十足地怒吼道:“你怎么还在这里!”
闻羽一脸茫然地看着忽然发火的老太太,开口道:“不是您留我在这续写故事的吗?”
“我……”老婆婆视线死死盯着桌上摊开的书本和一字未动的白纸,努力平复怒气道,“你先随便写两句,过会我给你找个帮手行吗?只要你现在写两句给我看看。”
闻羽眼睛顿时亮了起来,“那敢情好,这帮手能现在过来……算了算了,现在太晚了,还是明天吧……”
老婆婆再次深呼吸道:“你先去写,就写一句都行。”
“行。”这次闻羽倒是答应得爽快,边拿笔边自言自语道,“我刚刚还真想出来了一句话,就是觉得太烂了,不忍心写上去。”
“什么话?”老婆婆见状终于露出了一点笑意。
“一切都是从那只会说话的缅因猫开始的……”
老婆婆:“……”
她艰难地回应道:“你先写个‘一’就成,别写整个句子了。”这样改起来方便。
后半句她并没有说出口。
闻羽听话地扶住摊开的书页,在一旁的白纸上画下了整齐的汉字‘一’。
一笔落下,强烈的失重感瞬间袭来。
闻羽面前的书页无风自动,哗啦啦的翻动之后露出花里胡哨的封面,上面赫然排列着几个大字——《哥哥难道不喜欢我变成毛绒绒吗》
她失去意识前看到的最后一幕就是一双布满皱纹的手将书本捧起,向她走来,耳边幽幽飘来一句老婆婆的声音:
“终于走了,老婆子我活这么久了,还是第一次遇见这么磨叽的人。”
闻羽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了破破烂烂的书店。
一个光球出现在捧着书的老婆婆眼前。
“0号,我要回去补充能量了,刚刚怕她不小心落笔,我一直开着传送。”
老婆婆闻言嘴角微抽道:“去吧,去吧。”
“容我再提醒您一句,您这次的惩罚是免除不了的。”光球最后抛下一句话便消失在了空气中。
老婆婆嘴角耷拉下来,“知道……”
————
黑暗漫长得好像没有边界,失重的感觉更是一刻也没有停止。
直到闻羽的感官开始麻木,一束光线才突兀地闯进她的视野。
与此同时耳边响起平淡的机械音播报。
“滴滴……系统连接成功,新鲜出炉的帅比系统小五竭诚为您服务。”
刚回过神,茫然睁开眼睛的闻羽:“???”
环顾四周,她正躺在一片一眼望不到头的草坪上,头顶的太阳散发着极盛的光芒,炙烤着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