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宁河郡王这等曾被圈了的王爷,虽王府不复当亲王时奢华阔气,但宅子仍在,空架子也是架子,就算紧闭门户,普通人也是照旧不敢往跟前凑。
但是表面威仪,却连门房都没有人,空空。
或者是根本没有人来的原因。
达官贵人们,但凡是脑子不迷糊,在宁河郡王成郡王的那一天,就对这一片区域敬而远之了。
久久,索性不设门房也有可能。
等到了今日,皇帝都要换人做了,继任者还是曾经与诸王关系不怎么佳,宁河郡王所住的王府,就更是冷清到了连鸟都不打王府上空飞过的地步了。
这就是宁河郡王的现状。
凃公公不再说什么,靴子在石板道上发出撞击声,见久久没有人回应,令:“敲门!”
凃公公在宫里本不算露脸,甚至有段时间过的很潦倒,但跟着的赵秉忠翻了身,自然水涨船高,他也跟着抖了起来。
派去宁河郡王府传旨,这是上面的一种态度。
圣旨上的内容,他已知晓。
都说一朝天子一朝臣,对于昔日的皇子来说,何尝不是如此呢?
在老皇帝在时就不得宠,可到底那时还是占着一个皇子的名分。
就算老皇帝不喜,有所怀疑,至少还是个郡王。
如今,只能是继续往下降了。
“宁河郡王,出来接旨——”随着缇骑百户嗓音响起,原本紧闭着大门的宁河郡王府里,顿时响起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不用跟咱家撑伞了,在这里待不了多久。”见百户举伞过来,凃公公挥挥手,不以为然地说道。
曾经被圈的宁河郡王,就派了人监管着。
最初管得严,后面就管得松了,现在变了天,又有人揣摩上意,不敢怠慢了这等事,照旧是派了人在这里转悠着。
雨又开始淅淅沥沥起来,倒不大,不值当将蓑衣穿起来,可淋久了也让人受不了。
凃公公站在门口等着,见门还不开,顿时就有些不耐烦了。
正要叫人再去砸门,门突然被人从里面拉开,显出从里面走出来的人。
走出来的人,长得不矮,但看起来很是憔悴,倒是不瘦,甚至有些浮肿的肥胖。
凃公公过去在宫里也见过诸王,仔细辨别了一下,从这人的那张脸,勉强辨认出几分宁河郡王的模样。
这位宁河郡王,与过去的模样,可是变得有点大了!
不过又一想,他当年所见的宁河郡王,还是意气风发的时候,自从对方下降成了郡王,可就没再见过了。
本来就算是个透明人设,那也是享受荣华富贵的亲王,下降成了郡王,还被老皇帝所恶,经历了种种变故,变成这副颓废的模样,也不稀奇。
“宁河郡王。”凃公公表情淡淡的,对宁河郡王说:“有圣旨,请您接旨吧!”
虽是带着“您”字,可这态度,实在是称不上有多恭敬。
哪怕来人是传旨的太监,是天使,但既是这态度,就说明来者不善。
难道,是自己深夜出行观望,被新帝知道了?
宁河郡王心里顿时咯噔一下,已有了不祥的预感,几乎一个踉跄,他趁势拜了下去,头磕在冰冷的石板上。
“臣,恭聆旨意,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