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红色的血液一直流淌到温特斯脚下,马尸被一块接一块投入井内。
甘水镇民兵伊什也在填井的队伍中,他心疼地嘟囔:“这可都是肉呀!还有皮子。”
“不必担心,伊什先生。”温特斯认出说话者,安抚道:“塞克勒将军已经下令,给每个百人队分两匹马。不怕不够吃,只怕大家吃不完。”
“能吃完!”伊什眼睛亮了起来:“保证能吃完,大人。”
很快,一具马尸连血带肉被投入深井。
按军官手册的指导,毁井最好是使用病死的畜生。
然而时间仓促,温特斯找不到病畜,只好使用马尸凑合。
随马尸一并投入水井的,还有十几桶人畜粪便。
暂时没恶心到赫德人,倒是把周围的帕拉图人和温特斯弄得反胃。
将脏东西倒进水井之后,不用温特斯下令,民兵们自觉动手往井里填土。
连续填掉两口井,民兵们对于这套活计已是驾轻就熟。
皮埃尔抓起泥土蹭掉手上的血,从腰包里取出一小筒盐倒进井中,嘴里还念念有词:“尔族从此六畜不兴旺、从此嫁妇无颜色……”
其他人听不懂皮埃尔用的旧语,有不知所以的感觉。
“撒盐?”温特斯哑然失笑:“将城夺取,杀了其中的民;将城拆毁,撒上了盐?”
这下轮到皮埃尔一片茫然:“您在说啥?”
温特斯又用通用语复述了一遍,他问皮埃尔:“你会旧语?”
皮埃尔骄傲地回答:“会一点,我妈教过一点,学校教过一点。”
“原来如此。”回想米切尔夫人的言谈举止,温特斯觉得她的儿子会说旧语也没什么奇怪:“撒盐这套仪式是谁教你的?”
“不是仪式,就是小时候听我妈讲的故事。”皮埃尔不好意思地回答。
温特斯哭笑不得:“皮埃尔,赫德人怎么会怕撒盐,荒原上的羊都抢着舔盐砖。盐自古就贵,撒盐都是仪式性的撒一点。别在这种地方浪费盐,捏一小撮撒得了。”
皮埃尔挠了挠头。
民兵们先是推倒井壁,然后开始往井里掘土,很快又一口井被填死。
“好!”温特斯挥手示意:“下一口。”
……
大军开拔,真真千头万绪。
全军还没集结完毕,两个大队已经作为先头部队提前开拔。
正常来说,一切装具都要由士兵本人背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