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外人都如此愤慨,就更不要说杜萨克们心里作何感想。
杜萨村村长老谢尔盖差点拔刀砍死那两个新教徒村长,被拉住的老头捶胸顿足、赌咒发誓哪怕是叛教徒死绝了也不会再向他们伸出任何援手。
一个小小的狼镇,民情却复杂到像乱麻一样理不清。
温特斯无意插手其中,他只希望各村能齐心协力尽快把狼灾解决。因为他知道早晚自己要回维内塔,不想留下一个烂摊子。
可现在凶兽还没见到,几个村子之间倒是快要打起来了。
蒙塔涅少尉甚至有些怀念在塔尼里亚时的那些艰苦战斗,至少那个时候敌人就是敌人,朋友就是朋友,没有眼前这些鸡毛蒜皮的破事令人新生厌烦。
温特斯实在没有胃口,他感谢了米切尔夫人的款待后便离开了餐桌。
没过一会,卡曼神父也起身告辞。他离开餐厅后,径直走向房子后面。
在那里,蒙塔涅少尉正在踱着步子沉思。
被卡曼的脚步声惊醒,温特斯随口问道:“你的瑞德兄弟倒是敢说话,他也不怕被送上火刑架。就是因为这点你才把他安置到我这吧?”
“瑞德修士只是在故意惹怒安东尼神父,捉弄他罢了。”卡曼神父划了个礼,随意地坐在一个圆桶上:“神学家的辩论在信众耳中本来就像是亵渎,这很正常。公教会也没有烧神职人员的习惯。更何况瑞德兄弟的身份特殊,可以畅所欲言。”
“特殊在哪?”
卡曼神父淡淡地回答:“特殊在‘介绍人’。三十多年前罗德岛被撒拉森人攻陷,骑士团修道院的菲利普院长殉教,后被封圣。瑞德兄弟原本是一名菩提教僧侣,在圣徒菲利普的感召下皈依公教,并被圣徒亲自祝圣成为神职者。”
“原来圣徒也有裙带关系。”
“据说当年承认瑞德修士的圣职是想派他到远东传教,可没想到他倒是留在这里不走了,让上任教宗十分恼火。”卡曼面带微笑:“瑞德修士游历世界,见多识广,辩论时旁征博引。虽然他的神学观点十分危险,但没人驳得倒他,许多有名辩手倒是被他打得灰头土脸。”
“这样一个危险人物,你们教会不把他软禁起来还放他到处乱跑?”
“谁让他只是一名无权无势的托钵修士呢?教会中能够恪守独身誓言和贫穷誓言的教士又有几人?以瑞德兄弟品行之高尚,死后封圣也不为过。”
温特斯不以为意:“那老头还有这种本事吗?那我倒应该请他去一趟南新村和北新村,看看他能不能把那里的农夫摆平。”
“哈哈,你要是把瑞德修士派过去,说不定倒是能为主教团解除了一块心病呢。”
“心病?”
“心病。”卡曼神父抻了个懒腰,懒洋洋地说:“辩不过,又杀不得,不是心病是什么?”
“卡曼先生,你现在这副模样,被你的信众看到恐怕是会伤心的。”
“但你又不信。”卡曼神父打了个哈欠:“所以我们之间就没必要搞那些仪式化的东西,没意思。”
说着卡曼神父从口袋里取出了一支装好烟叶的烟斗,递给温特斯。
温特斯一愣:“我不抽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