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省共和国陆军省的房顶都快被声浪掀了,帕拉图驻圭土城领事大吵一通后刚走,维内塔驻联省首席顾问又怒气冲冲地找上门来。
联省军方的行动隐秘、迅速而高效,没有任何征兆。
当驻联省的维内塔官员得知军校内等待授衔的维内塔籍见习军官全部失踪时,已经是温特斯他们被带走的三天之后。
“!你们到底要干什么!你们到底想干什么!”维内塔驻联省首席顾问多梅尼科·罗耶拍桌大骂,吐沫星子喷得陆军省对外联络部负责人威廉·巴伦支满脸都是。
论军衔巴伦支还比罗耶高一级,但现在是联省理屈,巴伦支只得陪笑着安抚罗耶:“稍安勿躁,请听我解释。我向你保证罗耶中校,我们陆军省对此事是真的完全不知情……”
罗耶一拳把办公桌面都砸出了裂缝:“你敢说你们不知情?圭土城大大小小的破事都在你们陆军省眼皮底下,你还敢说你不知情?!”
“真的不知情!”巴伦支诚恳地说“军令部一手操办了这件事,把陆军省也蒙在了鼓里。事前一点风声都没透出来,我们也才刚刚得知此事。”
联省共和国军政、军令的分离是自独立之初就存在的痼疾,维内塔军人只有一个“皇宫”,而联省军人却有并称的“省部”。
其他共和国对联省的隐患看得一清二楚,并引以为鉴。尤其是维内塔,唯恐变成联省第二,用大量法案苛刻地限制了军职人员的权力。
但巴伦支这套说辞可骗不了多梅尼科·罗耶。
“你放屁!”罗耶更加怒不可遏:“你们是管不了军令部,可军令部什么时候能把手伸进你们陆军省里?!军校又什么时候划进军令系统了?!你敢说军校不归你们军政系统管?!”
“没错,军校管辖权是归军政系统。”巴伦支无奈地说:“可陆军军官学院的管辖权是在‘联盟陆军总部’手里啊!”
……
……
马车在石头铺成的固治道上行驶着,车轮磕磕碰碰,略微颠簸。
温特斯正在阖眼假寐。
木板上的刻痕意味着众人已经在车厢里度过了十六天时间,在此期间维内塔准尉们只能吃梆硬的面包,喝已经开始发臭的水。
装满排泄物的大木桶就放在车厢角落,一路上没有被打翻简直是奇迹。
但木桶还是不可避免地散发着恶臭,在通风恶劣的车厢里和汗臭味混在一起,久久难以散去。
维内塔众人已经麻木了,他们弄不清楚究竟是自己身上味道更糟糕,还是木桶里的味道更糟糕。
如果不是因为军官生的体魄普遍比常人更强健,这漫长痛苦的“旅途”就足以把其中大部分人放倒。
所有人都被折磨得够呛,第一天时维内塔青年们还在咒骂,从第六天开始大家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
温特斯所在的马车里有六个人,只剩下安德烈亚·切利尼还有精力开口。安德烈执着地试图在铁板上把铁汤匙边缘磨锋利,磨几下便沙哑着骂一句。
被关进车里时联省士兵搜走了众人身上的武器,但安德烈偷带了一把汤匙在身上。
“行了。”安德烈满意地用手指试了下汤匙锋利的边缘:“够用啦。”
“给我看看?”温特斯睁开了眼睛。
“喏。”安德烈把汤匙递给温特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