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时过一刻,侯夫人正搂着孙女,给耐心给她『揉』肚子,边问嬷嬷,“看看世子妃回来了没?”
嬷嬷应声下,片刻的功夫就回来了,道,“还未回呢。”
侯夫人一下子皱了眉,恰好下人端了消食的山楂水来,侯夫人便孙女递过,让丫鬟抱隔壁侧间细致些喂,才道,“这都过午时了吧?怎还未回来?”
儿媳的『性』子,她少有七八分了解,不是一出是一出的『性』格,相反是十分稳妥的『性』子,既说了要早回来,若是回来的迟了,定是会叫人回家递个的。不会无端端没音没信的。
嬷嬷见侯夫人面『露』急『色』,温言劝道,“兴许是遇着熟人,被绊住了也不定,夫人别着急。不妨再等一等。”
换做平日,侯夫人未必会这般盯着儿媳『妇』回没回家,她不是『操』心的『性』子,可阿梨顶着大的肚子呢,她原就不放心她出门的,闻言也不安心,反倒觉心头一跳一跳的,便道,“兴许是。叫人卫家看看。”
嬷嬷听罢应下,忙道,“奴婢这就。”
说罢,快步便出了。
武安侯府的人这一,却是问出了事情来了,到了卫家,卫家下人自殷勤迎接着,闻言一脸纳闷答,“世子妃早就回了,马车走了有一个时辰了,还未到家吗?”
问的管事一听这,二不说带人朝回侯府的路上走,直走到侯府了,也没瞧见自家世子妃出门时的马车,再一问门房,世子妃可回来了。
门房一上午被问了好几遍了,脾气却好,耐心道,“没回来,奴才一直看着大门呢,没瞧见世子妃回来。”
管事这下子急了,世子妃丢了,这事可大了!
管事顾不得它,忙了正院给侯夫人回,将卫家人的回和路上的事全都说了。
侯夫人闻言噌地一下站了起来,忙问,“路上可找过了?是不是路上错过了?!”
管事也不敢说死,只委婉道,“奴才回来时,一路上是仔仔细细看过的,几双眼睛都盯着,应当是没错过的。再一个,卫家人说,世子妃走了有一个时辰了。”
这一出,笃定是人丢了,侯夫人险些没站住,捂着胸口差点没倒下,被几个嬷嬷合扶住了,一叠声地劝她,“夫人保重啊!府里还等着您拿主意呢!”
侯夫人被这一喊,整个人冷静下来了,事关儿媳和孙儿,由不得她一个人拿主意,语气虽还慌『乱』,可吩咐却算得上周全,挨个叫人,道,“忠管事,你带人城里寻,边边角角都给我找仔细了,哪里都别落下!记住,嘴给我管牢了,只说府里下人偷拿银钱跑了!叫个腿脚麻利的小厮,趟大理寺,三郎叫回来!”
几人应下,全都赶忙跑了出做事了,找人的找人,传的传,片刻的功夫,府里的下人便全都出了。
侯夫人坐在正厅里焦灼不安等消息,因怕吓着岁岁,早叫嬷嬷哄着她午睡了,只留一个嬷嬷陪着。
嬷嬷见侯夫人脸『色』难看,端了参茶,正要递过时,便听得正厅外传来匆匆的脚步声,有人急匆匆踏了进来。回头一看,是还未换下官服的世子。
侯夫人噌地站起来,疾步过,压着声道,“三郎,出事了,出事了!”
李玄回来的路上已经得了消息,脸『色』难看,安慰母亲,道,“儿子知道了,已经派人寻了,不会有事的,母亲放心,不会有事的。”
仿佛是对侯夫人说的,但又更像是对自己说的。
李玄神『色』微定,凝眸道,“母亲,您陪岁岁,这里有我。”
侯夫人原心慌意『乱』,坐立不安,见了儿子,心里才有了几分底气,闻言还不大走,却被李玄一再劝说,才勉强点了头,道,“你可千万人找回来啊,三郎!”
李玄点头,定声道,“儿子知道。”
侯夫人这才肯走。劝走侯夫人,李玄面上的神情骤冷了下来,眸里聚了浓重的寒意。
谷峰进门时,看见世子阴冷的眼神,都不禁心中骇一瞬,才回过神,上前回,道,“派保护世子妃的侍卫,联系不上了。派盯着薛蛟的人道,今日薛蛟一整日都在衙门。”
李玄早猜到这个结果。日送厉追出城,厉追便提醒他,要注意薛蛟,他当时便增派了保护阿梨的人手,可还是出事了。
李玄不自觉咬紧牙根,面上神『色』却比任时候都要冷静理智,漠着脸,道,“你带人接着找。”
说罢,蓦地站了起来,疾步走了出。
半个时辰后,仍旧一片喜气盈盈的卫家,忽的闯入了不少士兵,铠甲森,伫立于大道两侧,将卫家里里外外封得严严实实。